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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湖北省首富、原东星航空总裁兰世立,前天接受媒体专访时,说了句语惊四海的话:“在落后地方,老板再大,一个处长都能把你搞死。”他同时声称,今后将离某类官员远一点。作为原中国最大的民营航空企业老板,兰世立被控逃避追缴欠税罪,于2010年4月被武汉市中级法院判刑4年。去年8月,兰世立服刑3年9个月后出狱。
开公司、做生意,显然不是你死我活、刀光剑影的斗争。但是鉴于咱们社会的政商关系非普通百姓所能看懂,因此“处长能搞死大老板”的说法,被许多人视为企业主的“经验之谈”。联想到清远市清城区一位落马的环保局局长曾说过“我分分钟可以搞垮一间厂”。
看起来,在官员面前,企业老板显得特别弱势,在人们印象中,巴结官员,便是老板们的主要工作之一。但其实,官员若不洁身自好,也能被老板给“搞死”。去年,厅级干部、贵州安顺市市长王术君就被地产老板陆炫杰拉下了马:陆老板将自己向王术君行贿的事实写进举报材料,导致王市长被停职接受调查。而且这个陆老板前年还举报自己向台江县原建设局局长何立锐行贿,导致后者被判刑。值得一提的是,声称“分分钟可以搞垮一间厂”的清城区环保局原局长陈柏和,也是因被举报而落马的,其惊人之语被录了音,其滥用职权与受贿事实,也被记录在案,想必“搞死”他的人,也是一位老板吧?
官员和老板之间本不该有恩怨情仇,无视法治的人多了,于是就有了恩怨情仇。为什么老板对官员又爱又恨?原因倒也简单:一方面,官员手中有项目,有审批权,老板们都想从中分到好处;另一方面,咱们的企业税负较重,老板们难免有偷漏税的把柄掌握在官员手上。中共中央党校教授周天勇有句名言:“90%的企业不偷税漏税肯定会倒闭。”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大多数老板都可能存在违法或被迫违法现象。今年1月,北京师范大学中国企业家犯罪预防研究中心发布的《2013中国企业家犯罪报告》显示:去年新发生企业家犯罪案件463例,涉案企业家599位,同比增加了120%.想想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中国企业家犯罪率居高不下?
显然,贪官也怕老板,因为他们也有“把柄”掌握在老板手中。一个法治健全的社会,应当是官商融洽,而不是相互想着“搞死”对方。当然,所谓的“搞死”只是对政商环境的一个隐喻,是一个企业老板的焦虑之辞,不足以说明官商关系的紧张对立。但不管怎么说,消解官商之间的恩怨与焦虑,还得在法治上下功夫。一方面,政府简政放权要扎实推进和落实,挤掉权力寻租的空间;另一方面,减轻企业税负,让企业守法经营。一旦法治得到强化,所谓的谁“搞死”谁,都不过是浮云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