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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半个世纪前的老故事,但至今读来依然让人唏嘘:1941年“皖南事变”发生后,新四军军长叶挺不幸被俘。国民党当局想拉拢这位北伐名将,提出委任他为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当时第三战区管辖苏、浙、皖、赣、闽五省,坐拥数十万大军。面对诱惑,叶挺断然拒绝,宁为阶下囚,不为邪恶势力的座上宾。这种气节,印证了叶挺的一贯信念:“富贵于我如浮云”。
孔子有句“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杜甫有诗“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在传统文化的价值排序中,义比利更具道德优先性,理想的人生不能为了荣华富贵而践踏仁义道德,在物质利益之上,更应注重道德修炼。这是古人“义利之辨”的价值起点,在今天仍然烛照我们前行。
诚然,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追求正当利益的权利。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个道就是义,岂能把利益和金钱放在最先位置,甚至为了利益可以牺牲原则、为了富贵可以突破底线、为了享受可以不顾道德?对领导干部而言,尤其应该摆正义与利的关系,可以追求个人的合法权益,但不可以有自己的灰色私利,更不能把权力当成谋取私利的工具,理当做到破除私心、成全公义。这是领导干部应该秉持的义利观,也是中央领导一再强调“为官发财应该两道”的深意所在。
宋朝大学问家司马光说过:“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贪污腐败之所以禁而难绝,作风积弊之所以顽固反复,制度设计的漏洞、监督约束的缺席固然是重要方面,但义利观混乱导致的价值崩塌、底线失守,则是内在原因。反对“四风”本为直指积弊、斩断特权,一些人却痛心于隐性福利的丧失,私利的魅影清晰可辨;简政放权本为提高政府效率、激发社会活力,一些部门却认为是动了自己的奶酪,私利的蛊惑蠢蠢欲动。这都说明,制度运行需要心理基础,只有领导干部树立正确的义利观,才能从内心深处遵守法律,让权力主动钻进制度的笼子。
当今时代,市场经济高歌猛进、社会财富不断积累。有人甚至片面地认为,消费主义成为畅行无阻的价值准则,物质利益更是衡量一切的价值尺度。在这样的现实语境中,拿出“苟利国家生死以”的勇气,具备“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的胸襟,保持“国计已推肝胆许,家财不为子孙谋”的作风,才能不断补足精神的钙质、吸收思想的营养,进而涵养正确的义利观,抵御私利的诱惑。
“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往往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对领导干部来说,不怕物质诱惑多么炽烈,就怕内心自律溃败;不怕监督存在留白,就怕不能战胜“心魔”。处在义利之间的领导干部,尤须慎思之,明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