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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栏的话
“独有之人,是谓至贵”。在我们眼中,总有这样的人,以他们的勤奋和好学,为社会传播正能量。他们在各自领域的潜心研究,给了他们观察这个世界独到的视角。他们的观察和思考,为我们打开的可能是通往真理的另一扇门。今天,本报推出“与大师对话”专栏。在这个专栏里,我们倾听来自各行业大师的心声,也让我们从他们那里尽量让心态归于平和——以理论武装头脑,让道理深入人心。
在与大师对话的过程中,我们与读者一同成长。
郭孔辉,我国汽车领域著名专家,中国工程院首批院士,吉林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汽车科学技术的系统研究工作,是我国汽车操纵稳定性、平顺性以及轮胎力学等学术领域的主要开拓者和奠基人。发表学术论文300多篇,取得大量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科技成果,曾获得全国科学大会奖、汽车行业科技进步特等奖、吉林省重大科技成果奖等,在国际国内汽车动力学领域影响力巨大。
汽车产业是吉林省的支柱产业之一,作为我国第一位也是长期以来唯一的一位汽车方面的工程院院士,郭孔辉教授一生与汽车结缘,为新中国的汽车产业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汽车强国梦。
记者:以您的条件,人生的选择会有很多,从物质回报上看,从事科研工作似乎比不上别的行业,当时您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郭孔辉:我出生于一个比较富有的华侨家庭,年轻的时候有不少机会到海外去,继承家里的生意,过比较安逸的生活。我之所以选择留下来,主要是基于这样的考虑:首先,我从小在国内生活,接受的是党和人民的教育,心里面建设国家的愿望还是非常强烈的;另外,我的学习成绩比较好,对科研有兴趣,对于在这个领域做出成绩有信心。
我对做生意没有兴趣,即使选择出国去继承家里的生意,我可能也不会有很大的建树。后来有机会了,我就鼓励二弟和三弟出国去,这样我家里的亲人(除了妻儿之外)现都在国外。我心里也十分想团聚,但是考虑到我的事业还在这里,也就只能把这种愿望放在心底。
我上过4所大学,先是考上清华大学航空专业,后因海外关系和院系调整,我辗转就读于清华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华中工学院,最后毕业于长春汽车拖拉机学院。大学4年念了4个学校,由学航空改为学汽车,虽然学习汽车不是我最初的选择,可是随着学习的深入,我在汽车研究中也找到了很多乐趣,在慢慢地摸索和研究中,也逐渐取得了一些成绩。
记者:作为新中国第一代“汽车人”,您在汽车领域的研究经历中,有哪些事情令您印象深刻?
郭孔辉:在汽车这个领域我做过很多工作,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解决红旗轿车操作稳定性问题的这段经历。
1971年,汽车厂接受一个政治任务:因外交需要,要开发新一代红旗轿车,轿车厂的同志希望我帮助解决红旗轿车的高速操纵性问题。当时据外交部门同志反映,我们的红旗轿车在国外使用时问题很大。在欧洲,轿车一上高速公路,常常就要开到140公里/小时以上,而我们的红旗轿车一开快了就不受控制。因此外事活动上,与欧洲车同行的时候,我们的司机不敢踩油门,不是因为马力不够,而是开快了太危险。外交无小事,我的数学、力学基础比较好,就承担了这个项目的研究。
汽车稳定性的问题非常复杂,不但涉及许多动力学理论,还必须经过高速试验,对试验结果进行分析才能得出结论。这就涉及到解决汽车稳定性试验场的问题。为了研究汽车高速稳定性的问题,首先必须实现在高速下进行汽车的操纵试验,才能够从中发现问题。我国没有这种试验场,只能借用飞机场做试验。“阶跃转向”和“回正性”这两项主要试验只能做到70公里/小时和30公里/小时。因为汽车操纵稳定性在低速下一般问题都不大,而越是高速,问题越大,我们所能试的车速对发现、解决红旗的高速操纵稳定性问题几乎不起作用。我就从汽车高速试验运动轨迹和有效占地面积分析入手,经试验探索提出了新的后被称为“巧用场地,背道而驰,预调方向,以弧代圆”的高速试验方法。按照这种方法,我们在宽度只有国外试验场的五分之一(甚至八分之一)的飞机场上,使上述两种主要试验的车速都达到了140公里/小时以上,完成了试验。这个成果也在1978年获得了全国科学大会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