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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怎么就飞不起中国商用机
赵春玲出生在河南偃师,父亲是工人,母亲来自农村。1985年高考时,因为数理化成绩较好,她选择了以航空为特色的西北工业大学。
航电系统,即飞机上的通讯、导航、显示、信息综合处理和集成系统,也是飞机先进性、综合化水平的集中体现。它负责给飞行员提供信息:我要去哪儿?我现在在哪?下一步我怎么走?以及我有什么问题。
赵春玲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洛阳的613研究所,这是中国最好的航空控制系统研究机构。就在赵春玲上大学的1985年,中国决定控制军工开支,自此,整个装备制造业都进入低谷。十多年后,到20世纪90年代后期,改变终于到来。
直到今天,赵春玲仍然认为,那时起的几年是自己成长最快的时段。“军机上有句话,叫‘型号成功我成才’,这段时期也给我们这些人很大的机会。”
然而,她的大部分同学都没有熬过在此之前那段漫长的低潮期。很多人离开,下海,或者到民企。时至今日,赵春玲的100多个大学同学中,只有不到五分之一仍在航空系统工作。
而她,因为“感觉这个事情还值得一干”,坚持下来了,“我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做研究上,对于是不是应该作出别的选择没有想太多。” 从1985年看到第一架尚在设计中的飞机,在不为公众所知的机构中默默工作了20年后,赵春玲于2006年出任613所副总师。
同年,中国大飞机立项。 3年后,赵春玲自荐参与大飞机项目。
与大飞机相比,后来赵春玲担任副总师的ARJ21支线客机立项更早。
与经常被悲情渲染的中国大飞机相比,中国的支线客机同样如国家主席习近平所说:“走过了一段艰难、坎坷、曲折的历程。”
中国国产民用飞机的起步,从支线飞机开始。早在20世纪60年代,原航空工业部就下达了参照外国型号研制小型客机的任务,也就是后来的“运7”。
80年代完成后,“运7”曾经一度受到关注。但1986年航空界4位老同志联名给邓小平写信,认为“对中国来说仍是空白的干线飞机应当优先”。
当时,与美国麦道公司共同研制“MD-82”干线飞机的合作已经拉开帷幕,国产支线飞机的研制就此停滞。 到1993年,在中韩建交的大背景之下,韩国大宇集团提出合作研制或专利生产110~130座级飞机,即“AE-100”项目。
最后因中韩间主导权的问题,“AE-100”不了了之。
1998 年,曾经的“AE-100”中方总设计师牵头推出一个70座级、窄机身支线飞机“NRJ”,但没有得到支持。很快,这一项目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失败。
二三十年间,无论大飞机还是支线客机,中国人似乎失去了自主进军天空的可能性。新华社记者刘济美在《为了中国》一书中描述:“AE-100”解散、设计人员在北京告别,“面对吉凶未卜的前途,他们极其悲壮地喝了一次酒,几十号人站在祖国的星空下掩面痛哭:这一辈子恐怕是再也别想研制民机了!他们站在祖国的蓝天下拥抱告别:祖国的蓝天上怎么就飞不起来中国的商用飞机。”
ARJ21支线客机150机械班组组长杨伟清曾服务过“运10”项目。这位59岁的技术工人向《我们东方周刊》回忆说,组装“运10”时,虽然厂里条件非常艰苦,大家却非常齐心。后来很多项目停止,工人无事可做,便相继离开。 他四处游荡,在香港、无锡修了7年飞机,“特别希望有一天能回来。”如今组装ARJ21的车间,就是当年“运10”的组装厂。1985年,完成首飞的“运10”停止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