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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人航天事业不能有侥幸心理,首先要求稳妥,同时要求跨越。”首个“中国航天日”到来之际,中国载人航天工程总设计师周建平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
1992年立项时,中国航天技术较为薄弱,载人航天是一个“使劲跳才可能够得着”的目标。周建平说,在实现跨越式发展的过程中,“风险不能带到天上去”的安全理念至关重要。
据他回忆,2002年神舟三号飞船进入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后,测试发现一个插座的两路信号中有一路不通,检测结果显示接插件设计存在缺陷,但另一路信号没有问题。研制人员之间出现很大分歧,一部分人认为成功可能性很大且撤离成本太高,另一部分人反对将风险带到天上去。
“最终我们选择撤离,抓紧完成接插件归零和重新设计生产,用其替换全部同一类型的接插件,为此推迟3个月发射。我认为这是非常值得的。”周建平说,从那以后,研制人员达成共识,一旦发现任何质量问题,必须一票否决。
他也记得,神舟七号航天员出舱时,最初舱门打不开,现场舱门先开一条缝,却又合上了。“事后大家猜测我当时一定很着急,然而并没有,我只是坐着等待,因为心里有底。”
周建平说:“我们在舱内准备了助力工具,万一航天员推不开,也能借助工具打开。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地面上进行了大量实验。工作做到位,才敢担当,临阵不乱。”
由于研发时间有限,神舟七号飞船原本用俄罗斯引进的舱外服出舱,但在工程实施过程中,中国的科研人员产生了自主研制舱外服的强烈愿望,并最终决定这样做。俄罗斯在已经形成能力的情况下仍需要24个月来生产舱外服,而中国的神舟七号从研制到发射仅有3年时间。
他还透露,神舟九号原本不打算载人,全体研制人员评估认为技术过硬,决定改为载人飞船。
航天事业很花钱,但周建平说,中国一直在琢磨着省钱。
“中国正在研究载人飞船的回收问题,下一个发展目标就是回收和重复利用载人飞船。”周建平说,降低成本早已是中国航天发展的重要目标之一,近期美国Space X公司首次实现海上火箭回收,中国也在密切关注。
他还举例说,中国的天宫一号是交会对接目标飞行器,天宫二号是为了载荷要求进行改装,原本还有天宫三号,但研制队伍通过优化设计和挖潜,将天宫三号的试验任务全部合并到了天宫二号上进行,这样就节省了天宫三号和为天宫三号服务的飞船的成本,转而直接发射空间站的试验核心舱,以实现低成本、跨越式的发展。
此前,中国将交会对接和空间实验室的飞行试验结合在一起,减少飞行次数,同样是为了降低成本。未来的空间站也是“经济适用型”,特别是采用先进能源、高闭合度物化再生生保和电推进技术,将显著降低空间站运行期间的航天员消耗品和推进剂补给需求。
中国计划在2022年前后建成空间站,包含一个核心舱和两个实验舱,搭载安装包括空间生命科学、生物技术、材料科学、基础物理、微重力流体燃烧等科学研究实验设施,支持科学家们从事前沿探索、空间技术研究和空间资源的开放利用。
信息技术、新能源、自动化和人工智能技术的进步,将综合体现在中国的空间站上。此外,还会独立发射一个与空间站保持共轨飞行的光学舱,在光学舱内架设一套口径两米的巡天望远镜,分辨率与哈勃相当,天区覆盖更广,将是中国人的“宇宙之眼”。
周建平说:“空间站将首先是中国在太空里的国家实验室,服务于中国科学家从事科研实验的需求,同时积极进行国际合作,欢迎其他国家科学家参与,以及航天员的入驻。在空间科学研究方面,中国的空间站将带来重大产出。”
他还表示,对于一些有意愿、没能力独立从事载人航天活动的国家,中国可以为其提供太空飞行和科研的机会。
据新华社北京4月24日电 李国利 缪晓娟 孟昊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