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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深化改革,最难的就是政府自身的改革。但不改革就没有出路。在这方面,必须加强顶层设计,锐意改革,敢于攻坚克难,啃硬骨头。只有这样,才能不断改善政府治理,增强政府的公信力,实现政府的现代化
十八届三中全会部署全面深化改革,经济体制改革是重点。但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化绕不开政府自身的改革,首先是从行政体制改革突破,以行政体制改革牵引和带动其他领域的相关改革,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提升政府治理水平,这是三中全会要解决的核心问题之一。
政府面临大量越位、缺位和错位状况
就政府改革来讲,主要面临三个问题:一是政府体制如何来适应市场经济;二是如何来适应社会的自主性;三是如何适应公民参与不断扩大的需要。目前首先要解决的是第一个问题,即建立一个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行政体制。究竟怎么改,就像医生给病人开药方,首先要诊断病人患了什么病。我们目前的病症很多,主要是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一些政府机构经常不清楚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也就是职能定位不够清楚。有的问题是理论上没有完全搞清,有的问题是理论上虽然明白但实际运作依然存在严重的错位,该做的没有做,不该做的做了很多。
过去我们总是在研究政府究竟是太大还是太小,不少人都认为政府太大,实际上我们的政府有些方面太大,有些方面太小。十几年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弗里德曼就有一个很有见地的观点,他说中国的政府究竟是太大还是太小?答案是既太大又太小:在干预经济和控制投资方面太大,在提供法治、公共物品和公共服务方面又太小。现在看来,这个穴点得依然非常准,政府现在依然面临着大量的职能越位、缺位和错位状况。所以,现在政府改革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进行合理的职能定位,转变甚至重构政府职能,把该管的管好,把不该管的放给市场和社会。
放权、分权、授权以及放松管制,是近30年来国际上公共管理的大趋势。我国目前政府体制面临的主要问题,依然是管了太多管不了、管不好、不该管的事情,这是邓小平同志在改革开放之初就尖锐提出的问题,但迄今还是没有得到有效解决。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充分注重政府与市场的功能互补作用和相互替代的边界,政府主要是在市场失灵的领域发挥作用,而不是在与市场功能重叠的地方发挥作用。这次三中全会提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同时提出实现“科学的宏观调控,有效的政府治理”,是关于市场和政府作用的重要新概念。
民主不够与集中不够的问题同时存在
第二个问题,是政府机构太多太臃肿,而且支离破碎。经过30多年的行政体制改革,我们在精简机构方面取得了一些成效,比如改革开放前国务院部委最多时达100个,现在精简到20几个,但依然很大。美国联邦政府的部只15个左右,其他发达国家一般也不超过20个。而且,我们不仅是政府的部门多,还有官员特别多,比如一个小小的县,县级在职领导往往有几十个,这在全世界都绝无仅有,中国历朝历代也绝无仅有。但这么多官员、这么多机构是不是就更有效了呢?实际上是造成部门主义、分散主义、地方主义十分严重,以及“政府权力部门化、部门权力利益化、部门利益个人化”的现象。政府看起来很强大,实际上是碎片化,令不行禁不止,该整合的没有整合,该制约的没有制约。用我们自己的话说,就是民主不够与集中不够的问题同时存在,很大程度上与民主集中制的原则相背离。这个问题的核心,是政府的构造不合理,因此中央力推大部门制,这是从行政系统内部进行结构优化,这个任务还远没有完成,而超出行政系统的政府再造,则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这是三中全会提出的“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基础工程。
必须回应社会需求,也必须对公民负责
第三个问题,中国的传统政治文化比较倾向于一种政府的监护体制,政府和民众之间是一种监护者和被监护者的关系,民众往往比较被动,缺乏自主性和参与渠道,而政府则缺乏“责任”和“回应”,亦即民众对政府无法问责,政府对民众的需求也没有灵敏的反应机制。如果说上述第一个问题讲的是政府功能优化,第二个问题是政府结构优化,那么这里第三个问题则是从政府和社会的关系角度来讲的。政府是一个社会公共权威,但主权在民,因此政府不应该是社会的监护者,而是社会公仆,必须回应社会需求,也必须对公民负责。但是在这些方面,我们的政府还很弱。近年来提出了“服务型政府”建设的目标,如果政府连基本的“责任”和“回应”都做不好,不了解公民的偏好,政府做得不好民众也无法问责,怎么能够保证政府提供良好的公共服务呢?在这个方面,不能只靠政府的自动力,更要形成社会的压力,以压促变。国际经验表明,“压力”是促进政府改革的重要途径。
全面深化改革,最难的就是政府自身的改革。但不改革就没有出路。在这方面,必须加强顶层设计,锐意改革,敢于攻坚克难,啃硬骨头。只有这样,才能不断改善政府治理,增强政府的公信力,实现政府的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