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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1年06月11日 星期一

当“死亡医生”遭遇“死神”

【逝者】杰克·科沃基恩

□丁国元
《工人日报》(2011年06月11日 007版)

“我们既然能帮助他人来到世界,为什么不能帮助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杰克·科沃基恩

杰克·科沃基恩,一名来自美国密歇根州的医生,一生都在倡导“死亡权利”。他主张“死亡不是犯罪”,认为不治之症患者有权选择死亡;他发明“死亡机器”,曾经协助大约130名病患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的言行令他吃官司,进监狱,上电视,同时也让他获得了一个“可怕”的称谓——“死亡医生”。6月3日,备受争议的杰克·科沃基恩在巴赫的乐曲声中悄然去世,终年83岁。

科沃基恩1928年生于美国底特律市。1952年从密歇根大学医学院毕业后,他成为了一名病理学医师。在医院实习期间,科沃基恩曾目睹一名罹患癌症的中年妇女饱受病痛折磨而死,从此他开始关注安乐死。

1989年,科沃基恩自制了一台造价不到30美元的“自杀机器”, 他想让病人们“有尊严地、人道地、无痛地”离去。随后,他还在电视和报纸上发布广告,物色“寻求自杀帮助”的对象。 

1990年6月,科沃基恩的“自杀机器”首次被派上用场——协助54岁的老年痴呆症患者珍妮特·阿德金斯自杀。他把连接“自杀机器”并输送致命药剂的针头扎入患者手臂,阿德金斯自行注射后死亡。

除注射式“死亡机器”,科沃基恩还发明了面具式“死亡机器”,类似防毒面具,滤毒罐内装有一氧化碳,由患者自行去掉夹钳,释放气体。无论使用哪种“死亡机器”,科沃基恩通常仅协助,不动手,由患者自行了断。他曾4次因助人自杀受到谋杀罪名指控,前3次被无罪释放,第4次指控被判无效。

为掀起美国社会针对安乐死的讨论,1998年,科沃基恩协助52岁的托马斯·尤克自杀并全程拍摄。随后,他把录像交给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电视节目《60分钟》播放,在美国引发强烈反响。由于这次注射由科沃基恩亲自动手而非患者完成,他受到了谋杀罪名指控,最高法院两次驳回上诉,裁定其二级谋杀罪名成立,判处10年监禁。科沃基恩最终认罪服刑。

2007年6月,服刑8年的科沃基恩假释出狱。根据假释条件,他不得继续辅助他人自杀,不得照料62岁以上老人,也不得照料残疾人。

但是重获自由的科沃基恩并没有偃旗息鼓。他不断发表演讲,撰写专栏文章并参加电视节目,呼吁安乐死合法化。2008年,科沃基恩作为密歇根州底特律市的独立竞选人竞选国会众议员,以对抗“剥夺美国人选择死亡权利”的最高法院,但以失败告终。

科沃基恩的做法,在美国争议很大。一名曾接受其协助自杀的患者的亲属认为,协助自杀属“医疗服务”,科沃基恩提供协助时“富于同情心”,不应视为犯罪。

34岁女患者卡伦·肖夫斯托尔接受科沃基恩协助自杀后,她的亲属提出质疑,认为肖夫斯托尔病得不轻,情绪消沉,但尚未危及生命,要不是科沃基恩“干预”,可多活数年。

2010年,由著名影星阿尔·帕西诺主演的影片《死亡医生》,以一种冷静客观的角度再现了科沃基恩的经历。

科沃基恩一生大肆宣扬安乐死,但是他在临终前却由于过度虚弱,无法为自己实施安乐死。最终,他只是要求医生为其播放一段巴赫的音乐。

人们对科沃基恩的评价褒贬不一。他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是有远见还是想法卑劣,一时难下定论,而社会对安乐死的态度也争议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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