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

年少时看它

它是母亲的呼唤

年老时看它

它是遥远的老家

家乡的人看它

它是风向标

路人看它

它有亲切的味道

游子看它

它会弥漫胸间

泼成温暖的

色调

世上的炊烟看似相同

故乡与他乡的

炊烟却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

炊烟是一种文化

所处地域不同

触目也会百味杂陈

炊烟是风

也是云

它们合而为一

就会幻化为雨

所有的游子都会

不由自主

被它淋湿

我知道我老了

我知道我老了

年青时无暇做梦

现在每天睡短梦长

每天都徜徉在

一个又一个梦乡

梦里可以亲吻故土

看片片落叶堆积

却没有一片记录

当年稚声的歌唱

唯有陌生的狗儿

审视我的行囊

和落满风尘的脸庞

偶有谁家的女孩高声

拎起一个熟稔的名字

竟撞起我胸中

磅礴的轰响

我知道我的

时空已经乱码了

童年的那段时与空

已经无法在老年对接上

走在旧时的街巷

即使我游子归来

也再找不回

丢失的时光

即使我是一条鱼儿

也再游不回

童年的池塘

看到几乎所有的老人

都热切地梦回故乡

我理解了鲑鱼

为什么要离开广阔的

海洋，历经

千难万险九死一生

也要游回

童年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