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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6年07月05日 星期一

这并不是一个去产能深度推进中的“事故”,相反,这是一个工会主动作为、积极作为的故事;这并不是一个扼腕叹息的“事故”,相反,这是一个催人深思的故事;这并不是黯淡的季节,相反,这是希望盛开之夏。这也许是一个前进中短暂的“梗阻”,但回望与反思,可以让我们对更好维护去产能职工利益有了更深刻的坚持。

这11名“缝纫工”为何走了?

好事如何办得更好?当地工会认为,如果能给去产能职工安排相近的行业或工种岗位,或者在输出地就事先进行了相关培训,安置率肯定会大大提高

本报记者 王 伟
《工人日报》(2016年07月05日 05版)

新闻概要

今年初,经江苏省总工会和安徽省总工会牵线,常州市总工会和淮北市总工会两地工会主动作为,首次对接安置化解过剩产能的职工。两个邻省的企业经过1个月的对接和劳务洽谈、参观考察,3月底,17名来自淮北矿业集团的职工,来到常州黑牡丹集团荣元服饰有限公司,由矿工变身为缝纫工。3个多月过去了,记者回访发现,目前还有6位职工在此间工作,而另11人又回了淮北。

矿工如何说

原先打巷道,是机械作业,相对自由度大,干完就可以走,干干还可以歇歇。这与服装企业一人守着一台机器,节奏快的作业方式明显不同,存在一个如何适应的问题;

普遍年龄较大,有照顾家庭的现实需要,常州和淮北相隔400多公里,回去需半天时间,矿工返乡需要轮休或等节假日才行。家里有农活的矿工,农忙时难以两头兼顾。

企业怎么做

刚开始进行的针对性培训尽量简单,“这样好让他们有自信心”。所有矿工都安排了宿舍,同来的人,四五个人住一间。还发了一些生活用品,“自己只要带换洗衣服来就可以了”。考虑到南北方饮食习惯的不同,公司还专门开了“小灶”,为矿工们提供面食,每天还有17元伙食补贴。培训结束后,“每个人都有师傅传帮带,一两天就都能上岗操作了”。一般月收入能达到3700元以上。

竹艳在缝纫车间里忙碌工作。 刘卫平 摄

3个月前,矿工来了,变成了缝纫工。3个月后,月收入近4000元的缝纫工,却大多数选择了离开。

今年初,经江苏省总工会和安徽省总工会牵线,江苏常州市总工会在本地挖掘、寻找岗位,安徽淮北市总工会组织劳务输出,两地工会首次对接安置“去产能”职工。3月底,17名来自淮北矿业集团的职工,来到江苏常州黑牡丹集团荣元服饰有限公司,由矿工变身为缝纫工。

3个多月过去了,《工人日报》记者到黑牡丹荣元公司进行回访,发现当初安置再就业的矿工,目前只剩下6位还在此间工作,其余都回去了。

荣元服饰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贡国尧告诉记者,他们公司是一家劳动密集型企业,用工需求量大。光是缝纫车间,实际要用工370多人,现在还缺150多人。“感谢上级工会的关心,帮助我们解决用工紧缺问题。”

贡国尧说,服装企业有相对的用工取向,更多需要年轻女工。当初来的17人,年龄普遍“较大”,有的已经40多岁了。而且只有一名女性,较年轻,是随丈夫过来的。

为了让这批矿工尽早上岗,荣元公司下了一番功夫。先是进行针对性培训,而且考虑到他们的接受能力,培训时,内容尽量单一、简单,“这样好让他们有自信心”。同时,根据上级工会的要求,公司尽量提供后勤保障,所有矿工都安排了宿舍,同来的人,四五个人住一间。还发了一些生活用品,“自己只要带换洗衣服来就可以了”。考虑到南北方饮食习惯的不同,公司还专门开了“小灶”,为矿工们提供面食,每天还有17元伙食补贴。

培训结束后,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这些矿工们分别被安排到缝制、后整理、水洗等岗位。“每个人都有师傅传帮带,一两天就都能上岗操作了,之后就是熟练程度的问题了”。先是实行小时工资,保证每天不少于100元的标准。后来和其他职工一样,实行计件制,一般每月能有3700元以上的收入,多的月收入达到4000元。

从煤矿到服装企业,表面上看,工作环境要好些,但要能待下去,却并不容易。

1个月的培训,才进行了两个星期,就走了两人。后来,随着农忙季节的到来,陆续又有一些矿工请假回去,不来上班了。

剩下的6人中,记者见到了其中3位。

今年40岁的李居民,原先是一名掘进工,在煤矿打巷道。2015年12月,矿里停产放假了,李居民暂时没有班可上。因为有两个孩子,家里经济负担较重,他迫切需要一份稳定的收入。在缝纫车间,记者看到李居民正在整烫衣服。车间负责人说,他的熟练程度已经不错了,快赶上老职工了,每月收入近4000元。李居民说,“刚刚过去的‘五一’节,回了一趟家。”

1987年出生的黄圣明,也是掘进工,现在缝纫车间负责收发机针,工作较为轻松。而同样是“80后”的竹艳,是黄圣明的妻子,原来在家带小孩,后来把6岁的小孩放老家,夫妻俩一起到常州来工作了。因为年轻,竹艳还掌握了“技术活儿”,现在操作自动锁眼机,每月收入近4000元。夫妻俩最高兴的是,公司马上要给他们安排夫妻房了!

为什么有的人走了,有的人选择留下继续工作?

贡国尧告诉记者,虽然服装企业看上去作业环境要比煤矿好些,但毕竟一人守着一台机器,活动范围很小,而且要求连续工作,节奏快,有时一天还有1~2个小时的加班,有的人可能不习惯。

黄圣明证实了这一说法。他说,原先打巷道,是机械作业,相对自由度大,干完就可以走,“干着干着还可以歇歇”。这与服装企业的作业方式明显不同,确实存在一个如何适应的问题。

关键问题是,这些矿工,与一般外出打工就业的人群不同,他们是转岗再就业,一方面有个转岗适应的过程,另一方面,因为年龄普遍较大,存在照顾家庭的现实需要。显然,这给他们的就业取向带来了多重影响。常州和淮北相隔400多公里,单程一趟要半天时间,而荣元公司平时每周只休息一天,矿工返乡需要轮休或等节假日。家里有农活的矿工,农忙时难以两头兼顾。

“有的人是因为不适应这里的工作离开的,也有的人是因为要照顾家庭及兼顾农活离开的,他们可能更愿意在家门口就业。应该说,他们也都尽力了,我们理解他们的选择。”贡国尧说道。

安置去产能职工,还有哪些工作要做好?

面对去产能职工安置问题,江苏、安徽两地工会主动作为,输出地和接受地企业精心安排,被安置职工们也付出了努力。然而,好事如何能办得更好?常州市人大常委会党组成员、市总工会主席徐伟南认为,破解难题,仍然还有大量工作需要去做,应该周密安排,探索“精准安置”。

首先应全面掌握供需方情况,并且及时沟通信息,这样才能精准对接,取得各方满意的安置和用工效果。比如说,矿工多为男性,年龄较大,而服装企业需要的其实是年轻女工,这就形成了很大的反差,影响最终的安置效果。如果能给去产能职工更多的选择,安排相近的行业或工种岗位,安置率肯定会大大提高。

其次是要做好再就业培训工作。这次淮北的矿工是到了服装企业才培训的,如果在输出地就事先进行了相关培训,选择面或适应能力肯定就不同了。在同样面临产能过剩的徐州矿物集团,徐州市总工会对近年关闭的4个矿井的职工进行了调查,有针对性地为这些职工开设了13类免费培训,以便提升他们的再就业能力。

此外,如何考虑到去产能职工的实际生活困难和需求,更好地方便他们再就业,尤其是异地安置再就业,也需要用人单位和接收地有关方面做大量细致的工作。

(本版漫画 李法明 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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