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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17年11月13日 星期一

成人世界的童话

田宏莉
《工人日报》(2017年11月13日 07版)

《我的世界下雪了》是知名女作家迟子建的一本散文集,作品沿袭作者一贯文字风格,清新质朴,散发着自然与人物和谐之美的气息,文思中的宁静简单,仿佛一幅北国雪天的风情画,透着融融暖意。

这是一本清静灵魂,滋养身心的书。书虽然只读了一半,但每个故事里,那种童话般的纯净气息已漫笼心房。一种久违的童话世界轻轻地把我裹围。忙碌的间隙,我一次次徜徉在她幽淡而清雅的文字里,跟随她一起回到纯朴的极地世界:河水是清冽的,天空蓝得看不见一丝杂质,白云似乎抬手可触,木屋板房中有一股纯香的泥土味道,一日三餐里,都是翠绿和清香。

在《五花山下收土豆的人》这篇里,开句便有:“这世上最出色的染匠,一定就是秋霜了”。我不知道作者家乡的大山叫什么名字,可我知道为什么叫它五花山。因为秋天的第三场霜下过,“树叶大多是金黄和金红的,但有也黄中带粉,粉中含翠,翠中生红,红中隐紫,紫中有褐的,这时的山恋分明就是一个春天的花园,五彩缤纷的”。这样的文字,让我联想起北京香山的红叶,秋日黄山的彩霞纷披,庐山寒霜里的五彩斑斓。心儿随着作者的笔墨,走入秋天最迷人的丛林深处。

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在乡村生活过的人,一定难忘那里的炊烟。在作者纯净的眼里,浪漫的笔下,炊烟沾染上了天堂般的仙缈气息。“炊烟是房屋升起的云朵,是劈柴化成的幽魂。它们经过了火光的历练,又钻过了一段漆黑的烟道后,一旦从烟囱中脱颖而出,就带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宁静,纯洁,轻盈,缥缈。无云的天气中,它们就是空中的云朵,而有云的日子,它们就是云的长裙下飘逸着的流苏”。我想,能描画出如此仙美的画面,作者一定拥有一双孩童般干净明澈的眼睛。

时光如水,在飞速流逝的时光面前,任谁都会忍不住感叹岁月的倏忽和无奈。作者在《好时光悄悄溜走》里写道:当我将要放下笔来的时候,我想,当我白发苍苍,回首往事时,我的回忆是否仍然是这样美好呢?但愿那时我会平静地站在西窗前,望着落日轻轻吟唱我年轻时就写下的一首歌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曾有过好时光,那森林中的野草可曾记得,我曾抚过你脸上的露珠,啊,当我抚弄你脸上露珠的时候,好时光已悄悄溜走……

在作者的歌词里,我回到我的故乡,那里有黄灿灿的油菜花,一望无际的麦浪,白的刺眼的棉花田,藏着数不尽野鸟的池塘,在风中呢喃的白杨树,我亲爱的父母劳作的背影,我们捉迷藏的麦垛子,以及我在清冽的渠水里洗衣的午后,我和小黄狗一起奔跑的黄昏 ,听母亲讲鬼故事的夜晚……

我想说,成年的你,若想重温童年时光,就去读一读迟子建的散文吧,你一定会在那里看见童话世界的纯真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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