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轻议古人
明代文学家杨慎借杜甫“啼莺修竹”的典故,说了一句千古箴言:“读书不多,未可轻议古人。”无独有偶。明陈继儒《读书镜》中也借“刘壮舆常摘欧阳公五代史之讹误,为纠缪,以示东坡”的典故,大发感慨:“余闻之师云:未读尽天下书,不敢轻议古人。然余谓:真能读尽天下书,益知古人不可轻议”。
可见,“读书不多,未可轻议古人”,不仅是古人读书的经验之谈,更是做人的准则。
这样的例子很多。如邵伯温少时,读《文中子》,至“使诸葛武侯无死,礼乐其有兴乎?”因著论,以谓武侯霸者之佐,恐于礼乐未能兴也。康节先生见之,怒曰:“汝如武侯,犹不可妄论,况万万相远乎?以武侯之贤,安知不能兴礼乐也?”伯温自此于先达不敢妄论。
看来,随意非议古人不但失礼,对古人不敬,且显示了自己读书不多,浅陋可笑。
马洪林《康有为大传》载:康有为从香港归来后,埋头研究经籍。“每天早上抱着一批书,向桌子上一放,右手拿着一把锋利的铁锥子,猛力向下一扎。锥穿两本书,今天就读两本书,锥穿三本书,今天就读三本书,每天不读完这‘一锥书’,决不休息。”
对此,有人感慨说:后人对康梁变法的真真假假的考证,以及对康有为其人长长短短的议论,其实都不足道。“未读尽天下书,不可轻议古人”。我们看人论事,还是取其大者。所以,康有为勤奋读书的精神不应该被汲取吗?
明代文人张岱的《一卷冰雪文》后序:昔张公凤翼刻《文选纂注》,一士夫诘之曰:“既云文选,何故有诗”?张曰:“昭明太子所集,与仆何与?”曰:“昭明太子安在?”张曰:“已死”。曰:“既死不必究也”。张曰:“便不死亦难究”。曰:“何故”?张曰:“他读得书多”。这最后一句可谓神来之笔,也恰如相声之底,颇让人深思。
看来,读书多,就是资本;读书不多,轻议古人,非但为君子不齿,且会贻笑大方,这是古训,也是读书箴言,更是修身做人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