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4摄氏度，寒风凌冽，雨雾笼罩下的湖南省石门县南站，带着1000多公里的尘与土，一列电煤专用货车已将“肚里的宝贝”电煤卸空，停在第12股道，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体检医生”。

“货运员，电煤排空列车停在12道，请立即上线检查。”2月9日23时05分，电台里传来了车站值班员的声音，长沙车务段石门县南站货运班组工班长史有芳迅速背上工具包，带上搭档蔡宇，5分钟后，两人赶到现场。

从陕西、山西等地方运送的煤到达石门县南站后，再通过铁路专用线输送到石门电厂。车站货装班组负责电煤排空、车辆车内情况检查、上线车辆质量检查等工作。

此时，卸完电煤的车厢残留着刺鼻的“煤味”，冰冻湿滑的石砟路容易崴脚摔伤，史有芳用力蹬住一旁的轨枕，努力平衡身体，掏出工具，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检点锤，从列车头开始检查，踮起脚尖，将电筒光照进门缝，透过门缝看车内电煤是否卸完，不忘锤一锤车厢铁门插销，检查是否插好。

“蔡宇，重点看看车门插销落槽、铁丝加固、电煤卸载完成情况，复检时别漏了。”“好咧！”蔡宇拿着手电筒快步上前，逐个进行复检。

当检查到第23辆车时，史有芳发现车门的搭扣没有用铁丝捆绑。“蔡宇，这里没捆好啊！”他焦急地喊道，快速从包中拿出铁丝和断丝钳，比画了一下长度，将铁丝从搭扣缝隙中穿入后，交叉折叠几次，再用断丝钳夹住、拧紧，最后截断铁丝余尾，这样搭扣就捆绑完毕了。

“如果车门没关紧就上线运行，会影响邻线列车安全，这可马虎不得啊。”见史有芳眉头紧锁，一脸严肃，蔡宇连连点头，为刚才的不细致暗暗自责。

“说了这么多次，你记住了吗？”史有芳刚一抬头，蔡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史师傅，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我记住了。你看你脸上，好多黑印，就像画了个‘烟熏妆’。”

“又染上啦！每次作业前都想着尽量不让脸沾上煤灰，但是每次都会把脸弄得黑乎乎的。”史有芳咧嘴苦笑，当敲打、捆绑时，常有煤灰吹到脸上，额头渗出了细小汗珠时，他会习惯性地用手擦一擦，脸上就会留下一片片黑印。“这还是好的呢，要是吹到眼睛里，还要疼半天。”史有芳说。

23时50分，“铛铛铛”“嘎吱嘎吱”……锤子敲打车门插销声、脚下石砟碰撞声、寒风吹拂声此起彼伏，惊动了寂静的夜，远处的县城灯火渐暗。

“通常一列电煤车有53辆，每辆有14个门，完成一次检查需要敲锤300多次，步行近70分钟。最多的时候，一天要敲锤2000次，步行6个多小时。”史有芳说。

时间来到次日3时，漫天雪花，落地无声，史有芳、蔡宇踩着冰雪，“嘎吱嘎吱”往回走，雪夜的映照下，两人的“烟熏妆”格外显眼。（李悦 彭禄加 钟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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