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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3年10月31日 星期一

中欧班列开行十年来,二连铁路口岸进出口运量逐年攀升,调车班组的作业量也不断增加

在“苦累脏险”的岗位上带好队伍

本报记者 蒋菡 本报通讯员 张轩瑞
《工人日报》(2023年10月31日 08版)

38岁的杨仲钧见证了中欧班列开行10年来的变化。

作为中国铁路呼和浩特局集团有限公司二连站运转车间乙班值班站长,杨仲钧带领班组承担着该站货物列车的编组、解体、取送等任务。自2013年中欧班列开行以来,距国境线仅4.8公里的二连站就从传统的“尽头站”变为了重要的“节点站”。10年来,途经二连站的中欧班列线路从起初的2条增至69条,连接10多个国家的60多个地区。

随着二连铁路口岸进出口运量逐年攀升,乙班的作业量也不断增加,杨仲钧深感责任重大。在调车这个苦累脏险的岗位上如何带好队伍?他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带班秘诀。

那个雪天刻在了心底

杨仲钧一直记着2011年当见习制动员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下大雪,“一脚踩下去看不见钢轨”。他问师傅:“这样还能干活啊?”

“天上下刀子咱也得干。”师傅轻描淡写地回答。随后提醒他,雪天干活得格外小心,尤其是下车梯时要先蹭一蹭鞋底的积雪。

“没事,当兵的时候两米高的障碍我一下就翻过去了。”杨仲钧没把这提醒放心上,没想到一下子从车梯上滑了下来,腿磕到钢轨,痛得“整个人动不了了”。

那个雪天刻在了杨仲钧心底。

有了那次教训,他更加虚心地听从师傅的教导,严格执行各项作业要点。他切身体会到,干调车这项工作,深一脚浅一脚是常态,冒雨冒雪或头顶烈日都是常态,而安全是天大的事,容不得半点大意。

后来他一步步成长为连结员、调车长、值班站长,始终把安全放在首位。

取送车时,车列首尾各需一名人员扒在车辆上随时盯控线路情况,列车行驶速度快,离地间距高,稍有不慎便会造成人身伤害。为此,杨仲钧组织班组职工围绕扒乘细节进行讨论交流,提高大家的安全意识和应急处置能力。

他还在班组采取了一些“加码”的安全举措,比如去站台取送车要二次检查。“开始大家都挺有意见,重复检查不是做无用功吗?直到有一次送车时发生了一起机动车辆侵限的安全隐患,大家才意识到二次检查的重要性。”宽轨一调调车长康鹏说。

不抛弃,不放弃

对待班组成员,杨仲钧信奉的理念是“不抛弃,不放弃”。

2018年大学毕业进入宽轨一调的高旭从小被父母加倍呵护,有点娇生惯养,起初隔三岔五请假,刮风下雨要请假,稍有点头疼脑热也请假。更大的问题是,他学习连结员业务上手慢,作业总犯错,连累师傅也频频被罚。

时任调车长的杨仲钧跟车间申请,临时调任连结员,去带高旭。“没有教不会的徒弟,就看你怎么教。咱当过兵的,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人。”他的话掷地有声。

从最远的线路到到发场完成编组,连结员要扒车40分钟。从小没吃过苦的高旭刚开始扒不住,喊停车。杨仲钧告诉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能老因为你耽误作业,你自己想办法增强体能。”

摘风管是另一道难题。“应该有600千帕的压力,他怕,有心理障碍。”杨仲钧说,“我给他示范,然后让他自己练,要求他什么时候摘开,什么时候走。”就这样,高旭终于跨过了这道栏。

针对高旭操作不规范的状况,杨仲钧从头开始教他,陪着他学,直到弄明白为止。“杨师傅太较真了,非得把我扳过来。”高旭感慨中有感激。

给高旭当师傅的那一个月,杨仲钧损失了班组长津贴和奖金等近1000元。“那不算啥。”杨仲钧笑笑说,“高旭要是定职考试过不了,自己少挣不说,每个月还要扣他师傅的钱。他是咱班组的一分子,不能掉链子。”

后来,高旭顺利通过了定职考试。今年8月,他已经开始带徒弟了。

杨仲钧认为,每个人性格各异,“因材施教”是关键。

2021年进班组的钟文涛干活不怕苦,但老违章。师傅对他比较严,要求他背不出规章就罚抄,他抵触情绪特别大,一度因为不适应工作想辞职。

杨仲钧找钟文涛谈话,了解到他确实没好好学规章,而师傅老批评他,令他反感。

随后,杨仲钧对症下药:首先盯着钟文涛一条一条学规章,然后让他师傅“看到小钟有一点进步就夸一夸”,再找调车长给小钟派点活干,“让他有参与感,但师傅得跟着”。杨仲钧还跟着钟文涛干了4个班,把自己的一些诀窍传授给他。

钟文涛留下了,而且从被动地完成任务,逐渐变为主动去琢磨怎么做更好,现已成为同期入路的那批人里的“优秀生”。

“班组的心必须是齐的”

乙班现有44人,大部分家在外地,因为这份工作来到边陲小城二连浩特。

“大家都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干的又是苦累脏险的活,所以班组首先肯定要在生活上关心关爱,让他感受到班组的凝聚力。”杨仲钧说。

逢年过节,他会招呼单身的组员到家里吃饭。“去杨哥家里次数太多了,他家亲戚我几乎都认识。”高旭说。

杨仲钧还去过大部分组员家中拜访。“看看他们的成长环境,见见他们的父母,了解他们,才能带好他们”。

在呼和浩特的高旭家,杨仲钧了解到他家经济条件不错,“嫌上班远,家里给他买电动车,嫌冬天骑车冷,又打算给他买汽车”。他建议高旭父母只掏汽车的首付,“要是啥都给孩子包了,他永远也长不大”。

去徒弟冯志平家,则让杨仲钧理解了他为什么会说“上班这点苦不算啥”。冯志平家在乌兰察布偏僻的农村,父母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种地养羊。“他家里经济条件相对差一些,所以格外珍惜这份工作,能吃苦。”杨仲钧说。

班组实行四班倒,白班夜班结束后连休3天,第二天可以去加个班,冯志平几乎从来没有间断过加这个班,甚至“第一天坐火车回家收土豆,第二天再坐回来上这个班”。这个特别能吃苦的年轻人24岁就当上了调车长,师傅杨仲钧由衷地高兴。

杨仲钧的暖,康鹏牢记着。冬天上夜班,中间有20分钟休息时间可以吃上一口热乎的加餐,可7个人才一口锅。杨仲钧在部队训练出的雷厉风行派上了用场,他麻利地给大伙儿煮好面,还让其他人先吃。后来康鹏当了调车长,也总记着大冷天给兄弟们备上暖和的衣帽围脖。

“咱这岗位很辛苦,如果感受不到温暖,干活的时候心肯定就不在这儿。”杨仲钧说,“班组的心必须是齐的,才能劲往一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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