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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4年02月07日 星期一

【现场·我在我思】触摸厂矿工人俱乐部的文化质感

方大丰
《工人日报》(2024年02月07日 05版)

湖南永州地处湘南,是承接沿海制造业“梯度转移”的前沿,应运而生的各类产业园区涌入了大量产业工人。为了让园区工人“健康生活、快乐工作”,近年来,当地打造了一批集职工服务中心、棋牌室、咖啡吧、健身馆、乒乓球馆等多项功能为一体的工人俱乐部。黄华东是3年前从广东回到永州经开区的本地人,白天他在厂里打工,晚上就在妻子承包经营的工人俱乐部咖啡吧当“兼职老板”。

接受采访的那天下午,黄华东从窗口递进来几杯奶茶,随后自己也从窗口跳了进来……这个很特别的“进出”方式把我们都逗乐了。很可能,这也是他随后所说的“工人的调性”之一。

跟这个从“窗口跳进来”的咖啡店主聊天,有一种久违的亲和感。

这个俱乐部,这间咖啡吧,这个很“工人”的咖啡店主,能让我触摸到曾经流行在厂矿企业工人俱乐部的文化质感——率真,活泼,有力量。

去年夏天,株洲市的 “厂BA”火爆出圈,也有人将之归功于重现了“厂矿文化”的精气神,人们仿佛“闻到”了传统工业社区的“烟火气”。制造业并非冰冷的,工业也有温度,人们越来越相信,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离不开工业文化精神的薪火传承,以此才能让更多年轻人拥抱工厂生活。

无论如何,释放具有亲和力的制度和人文关怀,首先需要理解当下工人的“调性”,以共情回应职工的所需所想。对于方兴未艾的工人文化宫建设来说,亦当如此。

比如,工人文化宫对职工的亲和力,始终应该是其“立宫之本”,就像永州市经开区工人俱乐部立在大门口的那四个字:“欢迎回家”——人们有对“家”的眷恋和归属感,主要是因为走进家门,就走进了可以放松和放下的温馨港湾。

“适用、够用、好用”成为各级工会推动工人文化宫、工人俱乐部加快落地园区的理念,通过“问需职工”来定位文化宫的功能。仅用一年时间,永州全市12个园区有11个都因地制宜建成了职工活动阵地,其中既有地标性的工人文化宫,也有极具“工业风”的工人俱乐部。这些主打“经济实用型”的职工文化活动阵地,人气兴旺,都落到了“离职工最近”和“让工人快乐”的立足点上。

“新工人”的“调性”就是工余要能自由自在地放松。黄华东的这句话,与经开区总工会主席陈雪梅的感悟如出一辙——“工人需要什么真不是设计师能想出来的”。

这家工人俱乐部的负责人小陈是一个“社会化工会工作者”,一年下来,他仿佛成为一个“群主”,职工开派对找他预定“练歌房”,锻炼身体找他预订球桌,就连凑个牌局也找他预约“牌友”,他的办公室成了园区工人收寄快递的“驿站”,一些职工想换岗位也到他这里找招聘信息……看起来,这个让2万多名园区工人趋之若鹜的工人俱乐部,确实并非人们记忆中的工人文化宫的经典样貌。

工人文化宫曾经是许多地方的标志性建筑,在公共文化供给紧缺时代曾经成为城市的文化生活广场。但各地的工人文化宫几乎都经历了盛极而衰的过程。今天,重塑工人文化宫的辉煌成为各地工会努力的方向。

当下产业工人队伍中最活跃的部分已经今非昔比,在层出不穷的网红空间里,如何圈粉“新工人”,需要更多地俯下身子倾听职工心声——问需工人才能让职工活动阵地成为“化解焦虑、安放心灵、学习成长”的温馨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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