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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日报 2024年02月08日 星期一

想念炊烟

管淑平
《工人日报》(2024年02月08日 08版)

母亲永远围着一方灶台,不停地忙活着。她的额头,爬着零零散散的白发,几道如水波一样的皱纹,是岁月印下的痕迹。

记得童年时,我最喜欢安安静静地坐在柴屋的火膛前,将一枝枝柴火、一个个干燥的麦秸秆送入火膛。小小的火膛,散发着清香酥脆的草木气息。小火明晃晃的,不一会儿,我的身体也暖烘烘的。而母亲,就站在烟熏火燎的灶台前,专心地为全家人做着一桌可口的饭菜。

身体暖和了,一时之间变得无聊起来,于是,我便溜出了门,跑到院坝。院坝里,高高的柏树正擎着一身苍劲的绿色,在漫漫冬日里守卫着我们的这个小家。屋顶的瓦片,是一种黛青色的,而那些机灵的一缕缕的炊烟,准能想方设法地从一张张瓦片的缝隙里钻出来,慢慢悠悠地飘散在空气里。

炊烟,是农村的灵魂。在农村,几乎都能见到那种炊烟,如一片白雾似的,慢慢从屋顶升起来,慢慢地弥漫到空气里,慢慢地飘进我们的鼻子。那种味道,熟悉又幸福。

在农村,木柴、秸秆和干枯的树枝,都是主要的做饭燃料。每每天气晴好时,我们都爱囤柴火。母亲时常一个人背着背篓,爬到山坡上寻找柴火。山坡斜而陡峭,在远处只能望见那些杂乱的树木,和一些裸露的发白的岩石。山坡原来是没有小路的,但是农村人总有办法,用柴刀砍去疯长在石壁上的葛麻藤,慢慢地摸索出了一条窄窄的山路。

母亲从来不让我去捡拾柴火,就连劈柴她也同样不让我参与,还细细地叮嘱我:“娃,这活太重了,你好好去屋里烤火吧。”我站在柴屋的门前,看着母亲一个人举着一把斧头,将一根根木头劈成几半的时候,心里总是被触动。

那些熟悉的木柴和秸秆被送入了灶膛里,火苗噌噌噌地冒着,然后又消失在我的面前,甚至都能够看到它慢慢地消失在阁楼,化成了一缕缕炊烟,既神奇也浪漫。

离开农村后,再也难以见到炊烟了。那种带着饭菜香味的炊烟,带着母亲满满关爱的炊烟,也远远地、静静地留在了童年。每每深冬腊月,我总是愈发想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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