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缘起

　　在中共广东省委十一届四次全会上，省委书记胡春华在工作报告中强调今年要重点做好的六项工作的第二项，是“狠抓改革任务落实，推动全面深化改革取得突破。要在落实中央改革任务上取得突破，在推动重点领域改革上取得突破，在强化基层改革探索上取得突破”。作为改革开放先行者的广东，过去30多年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得益于“改革红利”，当前，我省产业转型升级和创新发展以及区域协调的任务繁重，对体制改革提出更高要求，广东更应继续发扬敢为人先的精神，大胆探索，勇于创新，继续在全面深化改革中走在前列，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之年推动全面深化改革取得突破。

　　广东改革蓝图的“落实”与“突破”

　　在省委十一届四次全会上，省委书记胡春华提出2015年要重点做好的六项工作之一是“狠抓改革任务落实，推动全面深化改革取得突破。要在落实中央改革任务上取得突破，在推动重点领域改革上取得突破”。我认为，胡春华书记的相关指示有两个关键词，一是“落实”，二是“突破”。“落实”的过程，是一个自上而下的过程，即广东如何把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精神与广东的省情以及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认真贯彻执行，在此过程中，越能够充分考虑广东的实际情况，相关的精神贯彻落实的效果会越好；而“突破”的过程，则是一个自下而上的过程，即广东通过自身的改革实践和探索，通过创新驱动，在推动重点领域的改革上取得突破。毋庸讳言，自上而下的“落实”固然不容易，但自下而上的“突破”难度会更大，“落实”涉及工作态度和工作能力，“突破”则涉及工作方法和工作思路。“落实”与苦干有关，而“突破”则与巧干有关。

　　在落实中央改革任务时，越能够充分考虑广东的实际情况，相关精神贯彻落实的效果会越好

　　有人会问，对于当前的广东，是苦干重要还是巧干重要？我认为两者同等重要，而且两方面都要抓，两方面都要硬。例如，中央全面深化财税改革总体方案，提出要稳步推进各项财税制度改革，并明确了在2020年基本建立现代财政制度，这里既有事权与支出责任相适应的改革，也有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改革，还有消费税、房地产税等地方税制的改革。既然中央提出了上述自上而下的改革方略，广东需要结合自身实际提出广东的全面深化财税改革的总体方案，包括明确如何推行事权与支出责任相适应等相关的改革，这可以视为落实中央改革任务的“指定动作”。当然，广东有其自身的实际情况，例如，在面对中央、省、市、县、镇五级政府的治理框架下，广东与全国其他省区是一样的，可是，广东的珠三角地区几乎没有县级建制了，镇在其他省区里主要是担负辖区居民的基本公共服务的提供及相关责任，而在广东的东莞、中山两个地级市，镇却是其经济发展动力的主要来源，如果说省直管县的改革属于指定动作的话，广东就需要结合本省实际来赋予相关的改革以全新的内涵。例如，广东把主体功能区改革、生态补偿改革、碳排放权交易制度改革等也纳入省直管县的财政体制改革之中，使得相关改革的内涵更加丰富，这应该是广东在执行自上而下的指定动作过程中对全国的改革实践所作出的重要贡献。又如，国家最近在大力推动包括营改增、消费税、个人所得税等领域的改革，作为地方政府，广东既要认真领会财政部和国家税务总局出台的相关文件的精神，更应密切结合广东的实际把相关改革贯彻落实得更好。例如，营改增的目标之一是通过完善增值税的抵扣链条为地方发展现代服务业减轻税负，而广东的传统服务业却相当发达，广东如果在推动营改增的过程中适时推动营业税改征消费税，把那些不太适合征收增值税的行业如酒店、餐饮和个人服务业，探索改为征收消费税的可行性，如果改革是成功的，将可以复制到全国其他省区，从而成为广东在自上而下落实改革任务的过程中对全国所作出的贡献。

　　自下而上的改革突破，需要更多的智慧、创新和创意

　　再说自下而上的“突破”。我认为，要取得重点领域改革的突破，就是别人没有做过或者别人没有成功的事情，而广东做了且成功了，这就是突破。自下而上的突破，需要更多的智慧、创新和创意，也就是上文所提到的巧干。例如，上海自贸区在成立之初就提出要进行人民币资本项目下自由兑换的试验，挂牌在即的广东自贸区也提出要进行相关的先行先试。上海是全国现代服务业最先进的城市，而无论是南沙还是前海、横琴，现代服务业的基础都不如上海，凭什么上海还没有做成的事广东可以做或者有信心做成？那就需要巧干了，具体而言，如果南沙能够通过粤港澳合作把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人才资源、法治优势以及背靠珠三角雄厚制造业基础和庞大的民营中小企业和外资企业的资源对接起来，通过制度和运行机制创新把包括融资租赁、航运金融、离岸金融在内的金融产品和服务的供给与企业的融资需求实现无缝连接，就完全有条件实现金融改革和试验在广东的“突破”。此外，广东也有条件在鼓励大学生和年轻人创业方面有所突破。事实上，实现加工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固然重要，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意义更为突出，因为这是为广东经济发展“做加法”，年轻人创业要取得成功，需要创新、创意作为支持，既需要有包括风险投资在内的创新金融的支持，也需要宽容失败等制度环境的配合，更需要现代服务业等创意产业的支撑。当然，自上而下的狠抓改革任务的“落实”可以为广东营造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所需要的创新、创意和创业的环境，而实现战略性新兴产业布局自下而上的“突破”，正是新常态下广东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林江，中山大学自贸区综合研究院副院长、岭南学院财政税务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