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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还有空间
我国的大城市在数量、经济产出、人口集聚度等方面还有较大的发展潜力
随着交通拥堵、空气污染等“城市病”的蔓延,人们担心大城市的发展潜力。那么,我国大城市发展究竟还有没有空间?
采访中,众多专家认为,与国际上相比,我国大城市发育还很不足,依然有较大的发展空间。
从数量方面考量,我国大城市的数量不是多了,而是偏少。2010年国际上300万人以上的城市数量与100万—300万人的城市数量的比值为0.4,500万人以上的城市数量与100万—500万人的城市数量为0.17。据住建部数据测算,同一时期我国这两个比值分别为0.35和0.13,均低于国际平均水平。
“即使未来我国这两个比值略高于国际水平,也不能说明我国的大城市数量过多。因为中国人口基数大,大城市数量应明显多于国际水平”,清华大学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心主任蔡继明坦言。
从经济产出方面考量,我国的城市群与世界城市群相比,“落差”还很大。数据显示,大纽约等三大城市群GDP占美国经济总量的67%,大东京等三大城市群占日本经济总量的70%以上。而我国的长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三大城市群,只占全国经济总量的36%。再看单个城市,伦敦GDP占英国经济的17%,东京占日本经济的18.6%,而我国上海仅占全国经济的5%。
即使从人口集聚度考量,我国的大城市也依然有一定的发展余地。
先看增量。1991年到2012年,上海总人口年均增长49万人,有人惊呼“人口爆炸”。但如与日本东京相比,这样的担心似乎没有必要。1945年到1965年,伴随着二战后日本经济的崛起,东京人口每年增长近37万人,考虑到上海面积为东京的3倍,这相当于上海每年增长111万人;即使将时间拉长,把人口增速放慢的时期也包括进来,比如1920年到1975年,东京人口每年也增长近15万人,与之相比,上海49万人的年均增速恐怕不能算快。
再看存量。东京都市圈由东京与神奈川、千叶、埼玉三县组成。在面积上,北京辖区、上海加苏州、广州加佛山与东京都市圈均大致相当;在人口密度上,上海加苏州范围内的人口密度已接近东京都市圈,而北京辖区、广州加佛山的人口密度仍与东京都市圈有明显差距,这一差距主要来自中心城市以外地区的“稀释”。
有人担心,大城市人口继续增加,会使资源环境不堪重负,但事实上,通过完善规划、精准定位、科学管理、改善技术等手段,资源环境瓶颈也能继续“扩容”。比如,发达国家的大城市通常以都市圈形态存在,特大城市是核心,周边城市共同参与分工合作,这样往往能容纳更多人口。资料显示,纽约都市圈人口高达6500万人,占美国总人口的20%;东京都市圈人口约3700万人,约占日本总人口的30%;伦敦都市圈人口也多达3650万人。
引导大城市健康发展
大城市的发展是有条件的,不能无序发展;大城市的发展是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
大城市的发展有优势也有空间,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城市就可以任意发展甚至盲目发展。
——大城市的发展是有条件的,不能无序发展。
集聚考验承载能力,人口规模的扩大对供水、交通等资源环境和公共服务的压力不言而喻。时下,一些大城市热衷于建新区,一些大城市盲目往外“摊大饼”,甚至一些缺水的西部城市也提出要打造国际化大都市。“大城市发展一定要考虑资源环境的承载能力,不能无限制扩张,不能一味‘造大城’”,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说。
——大城市的发展是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大城市的出现,说到底是市场自然选择、生产要素集聚的结果,这是个渐进的自然的历史过程。如果依靠行政力量强力推进、拔苗助长,而产业支撑跟不上,往往建成的是缺乏产业的“睡城”、没有人气的“死城”。
引导大城市健康发展,政府应当在规划、定位、管理等方面下足功夫,同时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大城市的很多治理难题最终都落在人口管理上。在国际上,主要靠市场来自发调节大城市人口规模。随着人口的涌入,房价等生活成本的上涨,会使一部分人逐渐离开大城市。“首尔人口在2010年—2013年间连续4年呈净流出,其中46.6%是因为高昂的房价”,李铁说。
李铁认为,我国的特大城市要加快基础设施供给市场化的范畴,加快推进阶梯价格政策,在城市市民生活成本充分市场化之后,价格和生活成本的市场化调节也自动会导致人口分流。
需要指出的是,引导大城市健康发展,需要更为宽广的视野。姚洋认为,在类似北京这样的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已近极限的超大城市,一定时期内有必要通过一些措施来抑制城市的过度膨胀,从中长期看,还可以通过发展都市圈、实现圈内大中小城市的合理分工来予以疏解。
令人欣喜的是,时下京津冀一体化已上升为国家战略,这为我们在更大范围、更高层次上发展大城市提供了一条有别于传统的新的思路。
延伸阅读
以特大城市为核心,周边城市共同参与分工合作,逐步一体化
聚焦全球五大都市圈
在经济发展中起龙头作用
纵观全球城市化进程,人口、生产和公共服务在空间的集聚是个普遍规律。市场自然选择的结果造成城市越来越大,一些城镇化水平较高的地区,若干个不同等级规模的城市,依托一定的自然环境和交通条件,不断加强联系,构成了城市群。城市群发展到成熟阶段,出现了以特大城市为核心,周边城市共同参与分工合作、优势互补、逐步一体化的圈域经济现象,形成了都市圈。
20世纪,全球范围内相继形成了纽约、美加五大湖、日本东京、法国巴黎、英国伦敦五大都市圈。都市圈在各国及世界经济发展中起着龙头作用,具有强大的辐射能力和带动作用。
纽约都市圈,世界五大都市圈之首,包括波士顿、纽约、费城、巴尔的摩和华盛顿5个大城市,以及40个10万人以上的中小城市。以东京市区为中心,半径80公里,东京、埼玉县、千叶县、神奈川县共同组成了东京都市圈。伦敦都市圈,则以伦敦—利物浦为轴线,包括伦敦、伯明翰、谢菲尔德、曼彻斯特、利物浦等数个大城市和众多中小城镇,是产业革命后英国主要的生产基地和经济核心区。
人口集聚是都市圈的显著特点。巴黎都市圈市区人口密度高达2万人/平方公里,英国一半人口集中分布在不足1/5国土面积的伦敦都市圈。
生产的集聚效应在都市圈里也体现得非常明显。日本的东京、大阪、名古屋三大都市圈占整个日本经济总量的70%以上。
政府包容人口自由流动
世界上大多数都市圈都经历过由于人口高度密集而引发环境污染、交通拥堵等“城市病”困扰的阶段。但对人口的自由迁移,这些都市圈一般采取包容的政策。外来人口进入后,一些发达国家在城市就地解决他们的公共服务问题。英国城市化进程中,大量农村人口涌入伦敦,为解决伦敦市下层居民的居住条件恶劣问题,伦敦市清除贫民窟,建设低成本住房,以改善居民住房条件。曼哈顿繁华的奢侈品专卖店旁边,杂货、小吃等流动摊贩比比皆是;当前东京都市区,就业劳动力中还有近10%的人口为中学以下学历。
另一方面,人口的高度集中,抬高了生活成本,一部分人选择逐渐逃离都市圈特别是核心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