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最后一次回渝祭双亲
“爷爷奶奶的墓在重庆,叔叔和姑姑成家后也在重庆生活,重庆有我爸最深沉的牵挂。”虽然并没在重庆长大,但说起父亲的第二故乡重庆,阎宇依然充满深情。“他在20多岁参加革命时离开重庆,但重庆丝毫没从他的生活中淡去,对他来说,离乡越久,思乡越浓。”
阎肃经常给儿子讲在山城的日子,“他给我讲朝天门码头的热闹,讲临江门一带火锅的美味。他爱吃辣的,口味一直都没变,说起麻辣小面、麻婆豆腐头头是道,那些都是他很怀念的东西。”每当老家有朋友进京,他总是很高兴地用四川话交谈,“我爸说四川话是最幽默最有趣的方言,而在重庆的青年时代,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阎肃在重庆大学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成了最早的一批共青团员。大二时,组织找他谈话,要他放弃学业为西南工委青年艺术工作队搞宣传,他二话没说立马退学,从此正式走上了革命道路。身为长子,阎肃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他将所有工资都用来补贴家用,去到外地之后工作生活都在部队,他把攒下的收入悉数寄给重庆的老母亲,“我奶奶、我叔和我姑都靠我爸那点工资生活,其实那会儿他收入也很少,但那也是他作为一个远离家乡的游子唯一能够尽到的孝心了。”
没过几年,父亲去世,对于身在重庆的老母亲,阎肃的牵挂也更重了,“我爸后来总是回忆说,在他早年离家干革命的岁月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奶奶,他说她一辈子苦命,操劳一生,跟着爷爷逃难、养家、带大几个孩子,颠沛流离的日子刚结束,还没来得及享福儿子又跟着部队走了……”
阎宇说,阔别几十年,父亲从没忘记过他的根在重庆,“前几年身体硬朗,我爸隔两年就会带我们回重庆扫墓,最后一次是在2010年5月,他已经80岁了,硬是坚持着爬上15层楼高的梯坎祭拜爷爷奶奶。”
那次扫墓的情形是让阎宇感伤不已的回忆,“父亲越往上走,喘得越厉害,那场景让我害怕,他到了墓前就一直念叨,他说‘母亲、父亲,我离家已经很远很久了,很想念和牵挂你们。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扫墓了,以后就是阎宇来了’。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去年上半年满85岁时,我还想着老爷子总算可以退休了,按他的身板儿再活十年享享福不成问题,后来他又操心起九三反法西斯晚会的工作,结果刚忙完就倒下了……”阎宇又叹了口气,“他在工作中走完一生,人民群众喜欢他尊敬他,应该也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