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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苏志操作过5年、后来20年所维修的卷烟机是德国人制造的。
德国人设计、制造的卷烟机当然不是简单的由若干零配件有序组配的死机器,它有自己的性格乃至灵魂,但明白这个道理,苏志是在技术工人的人生路径上反复了几个来回才弄清楚的。
干了几年维修后,他慢慢认识到,这些机器不是一个仅仅具备技校生“学力”的人可以应付裕如的。
比如,对检修工人来说,第一步,你得知道机器哪儿“有病”?其次,你得知道,需要用什么“药”来“治”?再其次,你得知道,怎样“用药”?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一文中,把人类改造自然的技术形象化地用“手”来比喻,用“脑”作为符号形容人的理论思维,他说,“如果人的脑不随着手、不和手一起、不部分地借助于手相应地发展起来的话,那么单靠手是永远造不出蒸汽机来的。”
这段话说出了理论思维的极端重要性。
的确,这里恩格斯想说的是,制造蒸汽机的技术或许不高,但问题是依据什么原理、理由、路径、参数等技术理论来制造,一片混沌之前,再多的手,再有力的手,毫无用处。
其实,只要尊重事实和逻辑,我们必须承认,每个人或者每个组织(企业、单位、团体)的成长,实质就是自我否定后,又在新的层次上获得肯定的过程,这也就是黑格尔“正题——反题——合题”的逻辑生成路径。
到了“合题”阶段,是“否定之否定”的扬弃。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技术工人,苏志也不能免于这个“俗套”。
与早年的偏重实操的技术竞赛不同的是,集团领导感到,企业职工仅仅有应付岗位所需的实作技术远远不够,还需要理论的素养和由此而涵育出来的心胸、器量。
在《自然辩证法》一文中,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更进一步说:“一个民族想要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
而作为个体的技术工人,若没有理论思维,也不会使自己获得焕然一新的“蝉蜕”,而没有“蝉蜕”,自己永远不能摆脱经验型工匠的窠臼,无法用系统、理性、缜密的思维来审视职业生涯中所遭遇的技术难题。
这样,技术创新无从谈起,即使技术攻关亦未必称心如意。
事实上,苏志遇到了这个理论瓶颈的问题,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吃经验吃到一定时候就混不下去了。”
“混不下去”的压迫感迫使苏志放缓经验的脚步,把经验暂时寄存在人生不多的几个站台,回身去读书,从一个个看似抽象空洞而并诘屈聱牙的概念,逐字逐句去扒梳。
这些扒梳和咀嚼,曾令苏志汗流浃背、艰于呼吸,也令他产生“一览众山小”的快感,这种快感有来自集团层面的竞赛获得好成绩,更有来自在上海培训考卷制设备高级技师成功的那一刻!
在沪考高级技师如何难,尤其是理论考试准备之难,和笔者交流时,苏志轻轻走过,没有详述,但其师傅张昆华比他早10年的类似经历或许也反映苏志的心声以及行迹:
“回忆那场全国烟草技术精英的擂台赛,张昆华至今感喟不已,‘压力大啊,在上海那段时间,我们实际操作不比外省同行差,但文化理论不如人家,只有起早贪黑恶补文化课,早上5点就起床读书,晚上到深夜不敢睡觉,成天把自己关屋里备战考试。居住条件很好,一个人住一个标间,空着一张床,压力最大的时候,没法释放,就把那张床的床垫子竖起来靠着墙,拳打脚踢,用这种方式发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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