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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向善心怀重情厚谊
晚霞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红彤彤一如血染。海天之间,一群海鸟自在飞翔,或冲向红日,或掠过海面。
此时的海天是如此安宁祥和,但人们不会忘却,4月27日午时战机坠地时那一声轰响;不会忘却,不顾生死以身殉职的飞鲨英雄。
在父母和乡亲的眼里,张超是个孝顺仁厚的好孩子; 在妻儿眼里,张超是知心爱人、会飞的爸爸;在战友眼里,张超是个有情有义的真兄弟。
张超是家里的顶梁柱。张超父亲企业改制下岗,母亲身体不好,他上军校后发的第一个月110元津贴,只留了10块钱买洗漱用品,其余100元全都寄给了父母。家里的房子动迁了,一直租房住,张超把多年积攒下来的20万元一次性都给了父母,好让他们在乡下建一处自己的房子。担心父母牵挂他,每次回家探亲,他总是陪父母说说话,聊聊部队的战友们,聊聊自己心爱的战机和未来的规划,告诉他们飞行是多么的快乐,又是多么的安全。
听到老家要修路的消息,张超立刻从工资卡里转出500元给父亲,成为村中最早为修路捐款的人。后来,当他听说修路款还有一点小缺口时,又取出3000元,让父亲交给村委会。张超告诉父亲:“咱家虽然不富裕,但比起村里大多数人还是好的。众人拾柴火焰高,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与张亚谈恋爱不久,张亚被误诊为红斑狼疮。这是一种很难根治的病,需要长期药物治疗。张超请了假,拿出所有积蓄来到张亚身边,守在病床前,端水喂药,不离不弃。结婚后,两人聚少离多,张超会把自己当成礼物“寄”给张亚,只为给她一个惊喜。放假回家,他就不是女儿那个“手机里的爸爸”了,他带着女儿玩,给女儿拍照,女儿最喜欢让他抱着不停地转啊转,飞啊飞。
一次,张超发现,修理厂同乡战友石宇阳连着好几天愁眉苦脸。原来,经济条件不好的石宇阳家里急需钱做点小生意,却一直筹不到钱。想都没有多想,张超当即找到石宇阳,把自己的工资卡塞给了他,并告诉他,不够的话再想办法帮他筹钱。
张超对战友大方,对自己却非常节俭。洗发水快用完的时候他会兑点水再将就用几次,旧款的剃须刀用了不知多少年。衣柜里只有几件军装和运动服,鞋架上几双旧鞋,最多的就是书。
张超到舰载机部队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在这很短暂的时间里,地勤官兵都很喜欢他。张超对地勤官兵特别尊敬,总说“空勤地勤是一家,大家都是好兄弟”。张超还有个习惯,每次起飞前和着陆停稳出舱前,他都会给地勤人员伸出大拇指。这么个小动作,大家都感觉心里暖暖的。事故发生后,一名地勤人员说,多希望那一次着陆,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向我们伸出大拇指啊!
可是,这成了永远的记忆。
永远有多远?记忆有多痛?
从得知张超牺牲到遗体火化前,张超的父亲没流过一滴眼泪。遗体火化后,当张超的表哥拿起一块骨灰时,骨灰顿时碎成粉末。这时,张超父亲再也无法坚强,积攒已久的泪水顿时奔涌而出:“儿啊,我的儿啊,爸爸带你回家!”
张亚不知怎么跟两岁的女儿解释爸爸的离开。最后带女儿看张超时,张亚告诉女儿“爸爸睡着了”。没想到回家后,女儿看到她躺在床上,就拍她的脸,不让她睡,怕她也像爸爸一样,睡着了就再不起来。
张亚时常回想起她和张超在海南部队的日子。那时,张超在天上飞,她在地面工作。战机时常急速轰鸣而过,离她是那样近。每次看见战机,张亚就觉得像是看到了张超,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和骄傲。
张超和妻子曾有一个浪漫的约定——当张超成功上舰凯旋时,张亚去部队看他,他要把自己获得的鲜花送给妻子,让她感受、分享他的荣誉和喜悦。
可是,这个约定再也无法成为现实。张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梦想,是飞行梦、舰载梦、航母梦,可是直到牺牲前,他还没有去过航母,还没有亲眼见过我国第一艘航空母舰“辽宁舰”。
遗体火化那天,全体飞行员争相去殡仪馆送张超最后一程。他们看到张超仍然佩戴着二级飞行等级标志,其实他早在今年3月份就被评定为一级飞行员,只不过训练紧张,还没来得及换发。一名飞行员立即摘下自己的一级飞行员标志,端端正正地戴在张超胸前。
战友们把张超的二级飞行员标志珍藏起来,“我们要带着这枚胸标一起飞上航母,完成张超未尽的心愿”。
是的,除了完成这个心愿,张超的战友们未来的考验还很多,要走的路还很长,他们会以他为一座精神的丰碑,一座前进的灯塔,向着目标,毫不动摇、毫不畏惧,勇敢前行!
□本报记者/王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