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日，腊月二十四，晚上6点半，6岁的女儿趴在冰柜上学习拼音，妻子招呼着进店买东西的客人，耿哥在里屋收拾4条长长的带鱼，准备一会儿做晚饭——这是今天房东送的。

　　刚满40岁的杂货店主耿哥和比他小几岁的妻子王姐都是河南人，10多年前来到北京，在北京邮电大学南门外开了个杂货店。“觉得店面有点小”，2006年，他们在北京海淀区小西天附近的一个小区门口，租了个面积更大的房子。“前店后家”，这一干，又是8年。因为忙不过来，2011年，耿哥的父亲曾来北京帮他看店、带小孩，同时给附近小区的业主送货，干了段时间后，因为身体实在吃不消，不得不回老家休养了。

　　每天早晨6点，耿哥和王姐就得起床，“7点前把店开了，7点半得送孩子到附近的幼儿园上学”。如果是夏天，开到凌晨两三点是常有的事。当问到有没有想过把孩子送回老家上学时，王姐说：“孩子还是在身边好照顾，要是送回家了，得天天想她。咱们挣点钱就是想让她在北京好好上学。”

　　为了多学点东西方便以后转行，耿哥去年还特意买了台电脑。“就想趁自己还没老，赶紧学点东西。要不然以后不开店了，出去打工都没人要。这不，去年通过电脑看碟片，我把怎么开摩托车给学会了。北京这么大，开摩托车去办事，能方便很多。今年打算把拼音给学好咯，以后打印点啥东西也不用麻烦别人了。”

　　“这几年钱越来越不好攒了，起早摸黑地辛苦，挣得不算多，花钱的地方是越来越多，钱也越来越不禁花。”一谈到经济状况，王姐的声音变小了，“出去打工吧，一来怕没人要；二来不能照顾孩子。回老家吧，两个人都没种过地，回去能干些啥呢？只希望，现在的小本生意能越做越好吧。”

　　以往回老家，王姐都舍不得买卧铺，“能买张硬座就不错了”。今年虽托好几个朋友通过电话和网络订票，但还是没买着回老家河南信阳的火车票，“只能和女儿坐长途汽车回家了，明天走，到家得10多个小时。”至于耿哥——因为怕过年期间店里的货物被偷，得在店里守着，好几年没回老家过年了。耿哥说，“什么时候不开店了，我就回家过年了。”

　　王姐悄悄说：“他嘴上这么说，其实他挺想回去过年的；前两天还说，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回去陪家人过年呢。”（吕晓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