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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参观唐山地震遗址,空场上突兀地立着几根水泥柱子,断壁残垣,让人直观地想象出震时的惨烈和生命的无助。倒塌的厂房里,堆积着大块的石头和水泥块,缝隙中间,一丛灌木扭扭曲曲地钻了出来,郁郁葱葱,显示着生命的顽强。这个画面,一直难忘。
认识一个编剧。刚刚退休,便查出了癌症。本想享受生活的他当时感觉像天要塌了。“得往开了想,活着一天得让自己高兴一天。”他对我说,更是对自己说。
几个月后再见,他容光满面。这让我十分惊讶。在我印象里,他很内向,不是一个乐观坚强的人。试探着问,他爽朗地笑:“每天开心地活着啊,我还得写几个剧本呢。”
8年后,他安然离开了这个世界。每次想起他爽朗的笑,都会想起“生命是自然付给人类去雕琢的宝石”、“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了解生命而且热爱生命”……这样的话。
这次采访得了胃癌却仍然坚持下井的煤矿工人康建福,他乐观的精神面貌再次让我感动,也许正是因为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他才会更明了时间的宝贵以及活着的价值,“我要用工作给生命加点油。我活一天,就要好好活着。”
采访过后,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反省自己的生活。
因为职业的原因,常常出门在外,和女儿交流得很少。而她的一次高烧,让我改变了想法。
高烧的女儿从梦中惊醒,大喊:“爸爸,好多蜘蛛,好多蜘蛛……”随后,就猛地扑进我怀里,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搂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当时慌乱无措。我唯一说的话就是:“宝贝儿,怎么了?爸爸在呢!”
第二天,留下爱人照顾女儿。我照常拎起包去上班,女儿追着我,仰着小脸儿,可怜巴巴地问我:“爸爸,你能陪我玩一天吗?”那一刻,一种自责猛地从心底里升腾出来。
女儿病后,我就想:“我得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好这个小家伙。”
活着,不需要理由。只要每天,都怀揣着爱与希望,就好。
(李昱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