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山市区国防道和友谊路交叉口，一个鸡蛋灌饼小摊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孩子换肾，来卖饼，请多关（光）顾”。摊主是两位老人，杨大爷和张大妈（化名）。2011年4月，两位老人的儿子患了尿毒症，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今年10月11日，终于成功做了换肾手术，但欠下了20万元的债务。现在儿子已经出院调理，但每月仍要花1.2万元的医药费，两位老人的养老金加上医保报销，刚好能够支付儿子的医药费。为了赚生活费，同时想尽快还上借亲戚朋友的钱，两位老人决定开这样一个鸡蛋灌饼摊。

    灌饼摊是亲戚们“攒”出来的

    杨大爷今年66岁，他的灌饼摊是亲朋好友们帮忙置办的，“小车是一个亲戚的老年代步车，煤气罐是老伴的娘家人给的，炉子和饼铛是我们自己买的。”杨大爷说。

    杨大爷的儿子今年35岁，2011年4月被确诊为尿毒症，让原本安乐的家庭陷入了困境。杨大爷说，“我退休前是名司机，儿子在工厂上班，家里的积蓄都用来治病了。我们一边给儿子做透析，一边寻找肾源。好不容易有了肾源，手术费又难住了我们一家。不论多难我也要让儿子换肾，就向亲戚朋友借了20万元，凑齐了30万元的手术费。”

    今年10月11日，杨大爷的儿子做了换肾手术，手术非常成功，已经出院，由儿媳照顾，但半年以后才出危险期，需要药物调理。杨大爷说，“儿子刚刚做完手术，为了减少排异反应，一直在吃药，还要定期复查。一个月的医药费大概12000元，医保可以报销7000元，我们老两口一个月有5000多元的养老金，基本上就够儿子的医药费了。我们出来卖灌饼，一是想赚出自己的生活费，二是想赶快把借亲戚朋友的钱还上。亲戚朋友都说不着急还钱，但是欠着别人钱，我们觉得心里不踏实。”

    学做鸡蛋灌饼有20多个师傅

    杨大爷是一名退休司机，一辈子都没做过饭，但家庭变故让他逐渐学会了做鸡蛋灌饼的手艺。杨大爷负责看炉子、烙饼，老伴负责在烙好的饼上抹酱，放上黄瓜、萝卜和青菜，然后根据客人的口味加上一片肉，或者一根香肠。“最开始卖饼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会，后来旁边卖炸串儿的一位小伙子看我们俩实在困难，就教我们做饼。这个小伙子以前做过鸡蛋灌饼，从和面、用料、火候，教了我们很多。后来来买饼的顾客也会指导指导我，前前后后20多个师傅了，现在做出来的饼已经进步很大了。”

    由于没有经验，杨大爷的鸡蛋灌饼摊第一天开张时，只卖出7张饼。“3块钱一张饼，卖了21块钱，我们老两口忙活了一整天。”看到两位老人生意这么冷清，旁边卖货的大姐替他们着急。杨大爷说，“那位大姐知道我家的情况，就给我们想了个办法，让我们立个牌子写上了这几个字，不然我们老两口连生活费都赚不出来，真要谢谢大家伙儿的捧场。”

    不需要捐款，来买我的饼就好

    挂上这个牌子后，杨大爷的生意果然好了很多。灌饼摊就在唐山二中附近，到了中午放学时间，同学们看到这个牌子，纷纷过来买饼。说到这里，杨大爷很受触动，“孩子们看到这个牌子过来买饼，有的孩子还要给我们捐款，但我们不能要。孩子们也没什么钱，捐给我们钱就得从生活费里省，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让孩子们吃不饱饭啊。”

    除了学生，过往的路人看到牌子，也纷纷驻足买饼。“有时候要等很长时间，人家也从没抱怨过，真谢谢这么多好心人。”许多路人看到牌子后要为两位老人捐款，但两人都拒绝了。杨大爷说，“我们能够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力量渡过难关。我不需要大家捐款，大家多光顾我们的灌饼摊就好。”

    杨大爷老两口的故事被热心市民发到了网上，许多爱心人士纷纷前来买饼。12月3日一早，杨大爷刚开张，就有一位小伙子一下子买走了10张饼。“最近两天，许多热心人来我们这儿买饼，说是在网上看见了我们的故事。”杨大爷说，“今天的灌饼卖得比昨天多多了，多亏大家帮忙。不管是家里的亲戚朋友，还是这些陌生的好心人，都让我们很感激，谢谢大家。”

    只要儿子健康，我们不觉得辛苦

    每天凌晨3时30分，张大妈会准时醒来，把早上要用的青菜、黄瓜、胡萝卜都洗好、切好，杨大爷起来后帮着老伴把面准备好，打点好一切，5时许两位老人就出门了。“早上我们在国防道上华盛超市门口卖，5点半开始做生意。9点钟再回家准备中午要用的菜、肉，11点在友谊路口出摊，孩子们下午1点上课去了我们就收摊。到了下午5点还在这里，一直卖到7点钟。”回到家后，两位老人还不能马上休息，还要准备第二天的生意。一整天下来，除去回家准备材料的时间，两位老人要在街上站8个小时。

    知道两位老人要出来卖灌饼，儿子抱着张大妈不让老人出门。张大妈说，“儿子觉得对不起我们，他说因为他的病，不但花光了家里的钱，欠了外债，现在还让我们出来卖灌饼吃苦。我出门的时候他抱着我哭，我们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虽然现在两位老人每天很忙碌，但他们并不觉得辛苦，很乐观。“最开心的是儿子换肾成功了，孩子恢复健康，我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现在虽然欠了一些债，有些经济压力，但是我和老伴不觉得苦，困难都是暂时的。孩子身体会越来越好，我们老两口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采访过程中，杨大爷夫妇始终不愿摘下口罩，连姓名都是化名。杨大爷说，这样做一是保证灌饼干净卫生，二是不想让儿子看到他们辛苦卖饼的样子。（李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