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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朔县看守所,莫有文走完了39天的“死亡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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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38岁的莫有文,在阳朔县看守所的“死亡之旅”只有39天。
2013年12月14日,莫有文从四监舍调换到了八监舍。之所以调监舍,缘于他此前在四监舍被打,而他在八监舍只能算是“短途过客”。被打之后,他本想在八监舍略作疗伤,不料却被施以更重暴行。12月16日,他在昏迷后被送入医院,仅仅26个小时之后,他的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日前知情者向北京青年报记者透露,无论是之前的四监舍,还是后来的八监舍,安装在“笼中”(警方行话,指监舍)的探头,都记录下了他被打的一幕幕镜头。
看守所监舍内被打长达半月
38岁的莫有文,在阳朔县看守所的“死亡之旅”只有39天。
2013年12月14日,莫有文从四监舍调换到了八监舍。之所以调监舍,缘于他此前在四监舍被打,而他在八监舍只能算是“短途过客”。被打之后,他本想在八监舍略作疗伤,不料却被施以更重暴行。12月16日,他在昏迷后被送入医院,仅仅26个小时之后,他的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无论是之前的四监舍,还是后来的八监舍,安装在“笼中”(警方行话,指监舍)的探头,都记录下了他被打的一幕幕镜头。
在四监舍,“马桶盖”(绰号)拿过刷水池的木刷对他兜头便打,“炭头”(外号)苏绍勤赶来助阵,登上60公分高水池,对其头部施以拳脚。莫有文的鼻子,瞬间流出血来。
在八监舍,已被折磨半死的莫有文,向打人凶徒何建云叩拜求饶,被何认为像是祭拜死人,很不吉利。何先是抄起鞋底抽他,随后又挣脱旁人拉劝,用脚踩踏已经倒地的莫有文的后背。
除了“硬暴力”之外,何建云还对莫有文浇冷水、不给进食……
看过录像的内部知情者向北青报记者透露,与莫有文“同笼”之人,四监区的“炭头”苏绍勤、“马桶盖”(绰号)和“秃子”(绰号)参与过殴打,八监区的“老大”张爱明、申龙贵、何建云参与了殴打,施虐最狠的当属何建云。而对莫有文的整个施暴过程,至少长达半个月。
录像上呈现的种种施暴,最后在莫有文身上留下了“印记”:在他12月16日晚9时被送入院,到次日晚11时不治而亡的病历上,记录着他所经历的惨痛。
在阳朔县医院住院病案首页,莫有文的“门(急)诊诊断”一栏,填有“胸部外伤”字样,在出院诊断一栏,写有“闭合性胸部损伤”结论,其颅脑及胸部CT平扫,有“头皮损伤、纵隔气肿”的诊断意见,下面有报告医师黎肇成的签字,死亡记录上有“左手见多处损伤”的描述……而这些,恰恰和此前死者侄子及堂叔所见吻合。
在莫有文12月16日住院病历表“体格检查”页,有如下记录:主诉被人打伤右胸及全身多处疼痛2天、意识障碍半天,患者本人及旁人共述,患者于两天前被人打伤右胸及全身多处,未进食、未进行处理及就医。于今日下午,旁人发现患者出现意识障碍,呼之不应,后送入我院……
无法想象,在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时候,彼时的莫有文,体味的是怎样的无助。
多名牢头狱霸参与殴打
与莫有文一样,何建云的羁押之旅,也没能在阳朔县看守所走完。2013年12月10日,他因盗窃罪被判服刑8个月、罚金1000元。根据规定,判决后余刑不满一年的,本可享受“留所”待遇;但只剩5个月刑期的他,在“莫有文风波”后,被转到了临近贺州的钟山监狱。
何建云家住阳朔兴坪镇古皮寨何家村,去年夏天,刚刑满出狱。不久,他又因在“日头火米粉店”偷盗680余元被抓。按其大哥的说法,33岁的弟弟多年来在里面“混混出出”,光是寄到家里的司法文书、警方通知,“摞起就有一沓,有时我们干脆扔到村里不去取”。
作为“几进宫”的“前辈”,何建云除了“身板”壮实、性情蛮横外,据其哥透露,他还有吸毒史,发起癫来,下手极重。
外号“炭头”的苏绍勤,是阳朔白沙镇遇龙村人,因涉嫌非法拘禁被抓。相比莫有文,他也是早入所5个月的“老资格”。
11月8日,莫有文被刑拘后,先后与6月18日“进来”的苏绍勤、9月13日“进来”的何建云同居“一笼”,没见过“世面”的莫有文,很快成了他们的“出气筒”。
北青报记者向知情人士核实了同监先后多人殴打莫有文的过程,尚无证据显示是经看守授意的结果。
知情者说,虐待莫有文,一方面是出于这些人的欺人本性,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对莫有文“看不顺眼”。除了“不会讲话”,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做工极慢,被视为影响监舍工效的“拖油瓶”。
根据相关规定,看守所里在押犯人都要参加相关劳动。莫有文所在的监舍,负责手工制作塑料工艺花。而常年靠背树、扛砖卖苦力挣钱的莫有文,做起细活很是笨拙,影响了以监舍为单位计件的“效率”。
之所以在转入八监舍后继续遭到何建云迫害,是因为,何认为他“抱病”实为“装病”,大家被“不劳而获”的他害得工作指标完不成。
据悉,因对莫有文施暴,何建云目前涉嫌“故意伤害罪”,正被公安立案侦查。
对此,他的家人还不知情。“过不多久,他就能回来了!”离开何家时,他的大哥这样告诉北青报记者。而此前,他对弟弟的最后消息来自春节前钟山监狱的电话:“你弟患肺结核病重,你们尽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