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赵农民在察看桃树挂果情况。记者 次旺 摄

　　他叫赵农民，是甘肃省运输局的退休工人。老赵今年虽已68岁，但背不驼、耳不聋、眼不花，只是头上多了几根白头发。

　　老赵的家人说，他吃不讲究、穿不讲究、住不讲究，但对工作却十分讲究。虽说已经退休，但老赵依然有忙不完的工作。他自豪地说：“我就是个地道的农民，只是其他农民种粮食蔬菜，我种的是树而已。”

　　运输工人怎么成了农民？那还得从30年前说起。

　　结缘西藏 甘当农民

　　老赵结缘西藏早，进藏也早。从1984年开始，作为领导驾驶员的老赵，就开始跑西藏。跑的时间长了，老赵发现，西藏太缺“绿色”了。

　　“西藏天也蓝、水也清，哪都好，就是缺少绿色作物。”这是老赵对当时西藏的直观感受。为此，老赵每次进藏都会往车里装上几盆花卉，给西藏带去一些“绿色”。

　　“每次我带的花卉一到拉萨，就会被一抢而空。卖完了，很多人都不走，一个劲地问‘还有没有，有没有……’‘下次多带点’。”说起往事，老赵脸上泛起了红晕，目光炯炯有神，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老赵给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那时拉萨虽没有城管，但警察管得严。刚开始，警察一见老赵来卖花，就来管理，有时还会没收。但一段时间过后，警察就再没有来过。“这让我很纳闷。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一天当地领导路过时看到了撵人的一幕，回去后就告诉他们，对方是来为西藏送‘绿色’的，得支持。”

　　见绿色植物在拉萨这么好卖，老赵便作起了思想斗争：“要不辞职去拉萨种植花卉？西藏缺‘绿色’，市场空间大，很有发展前景。”但老赵放心不下家人，当时他是甘肃省运输局的驾驶员，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

　　思来想去，老赵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到西藏。1985年底，老赵在单位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于1986年初来到拉萨，办起了苗圃，甘心做起了“农民”。老赵说：“那时就想种几百亩苗圃，让拉萨大街小巷都郁郁葱葱。”

　　功成名就 告老还乡

　　实际上，在西藏种树，远没有老赵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初到拉萨的老赵雄心壮志，心大、胆子也大。一开始就从内地引进了好几个品种，但高原种树实在太难。没过多久，引进的树苗都死了。但老赵并不甘心，他说：“人能活，树为什么不能活！”

　　通过总结失败的经验，老赵发现了一个道理：大苗虽好，但不易活，树苗培育得从小苗开始。同时，老赵减少栽种品种，一门心思扑在雪松培育上。老赵说：“当时就想，雪松就应该长在高原上嘛。”

　　在老赵的精心培育下，雪松适应了高原气候，顽强地活了下来，并长得很好。老赵成了西藏第一个引进雪松、并大面积种植的人。

　　“西藏军区、自治区安全厅院内的雪松都是我种的。”老赵自豪地对记者说，“当初，我在西藏军区种雪松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当时军区领导很有魄力，对我说‘你只管种，种活了，你要多少钱，我们给你多少钱’。”

　　老赵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之所以敢接下这桩活，是因为心里有底。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喜欢钻研。有关种植的书，他不知看了多少。他的床上、褥子下面尽是有关种植的书。

　　勤能补拙。慢慢地，“门外汉”老赵竟成了闻名遐迩的“专家”。出名后，自治区农科院还专门请老赵去座谈，研究西藏绿色果品产业发展。“那些专家都有讲稿，我没有，但我一讲他们都点头。他们有的观点还被我驳得体无完肤。”说完老赵乐了，笑得像个孩子。

　　此时的老赵，却萌生了退意。2001年，在做完拉萨赛马场、机场等几个绿化工程，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后，老赵将几百亩果园交给儿子和女儿打理，离开了拉萨。

　　老赵走时，当初参加绿化种下的树，已把拉萨的大街小巷点缀得郁郁葱葱。

　　二次进藏 只为圆梦

　　回去后的老赵没有闲着，他在兰州市黄金地段盘下了500多平方米的铺面，一年光靠铺面出租就有几十万的收入。富裕是富裕了，但老赵却一直高兴不起来。老赵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这是为什么呢？原来，老赵还是对西藏情有独钟，放心不下西藏的事业。2008年，退休后的老赵，再一次来到西藏，回到他朝思暮想的第二故乡。

　　到拉萨后，老赵马上投入到紧张的劳动中，在苗圃里像个农民似的转来转去，侍弄他的“宝贝”。

　　经过几年的实验，老赵成功掌握了葡萄、桃子的培育经验。“新华王，8月6日至15日成熟；新华一号，8月10日至20日成熟；美翠、邓三、早凤王、中华二号，7月25日至30日成熟……”老赵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从他的眼神和语调中记者看出了他对果树种植的痴迷和热爱。

　　不过，现在老赵最满意、最想推广的是多季玫瑰。“这种玫瑰就是现在市场上销售火爆的玫瑰花茶，它的花蕾可以泡茶、入药，花瓣可以作酱，还可以提取维生素C、提炼精油，浑身都是宝。”老赵动情地说，“同时，它耐旱，宜于在高原生长，比沙棘都好活，是美化环境、绿化荒山的好品种。”

　　老赵表示，他想与政府合作建一个上千亩或万亩的苗圃基地，把他这些年培育成功的优良品种都种在里面，然后从各县、乡选一批有知识、有文化、爱好果树种植的青年来学习，全面推广果树种植，带动群众致富。

　　“果树得从小苗开始培育，技术人才也得手把手地教。农牧民至少学一年，全面掌握果树一年四季的生长习性。然后，扶持他们回村种植，用不了几年，西藏就会瓜果飘香，农牧民更加富裕……”

　　这就是老赵的梦想。（ 本报记者 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