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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幽幽的湖》
大约10年前,笔者刚到山西文学杂志社上班那会儿,单位收拾库房,准备把从前堆着的旧刊物卖一卖,结果翻出来好多以前的刊物和手稿。笔者因为随手翻看,无意间看到了1986年第二期上的一篇文章《那是个幽幽的湖》。让笔者停下收拾旧物、一口气读完它的原因是,这作品根本看不出有20年了,它新鲜到仿佛还湿淋淋淌着血。震惊之余,问前辈编辑,这个文章到底在写什么?答曰:至今无人能懂。又问:那当时为什么能发表?答曰:因为无人能写,无人不觉得好。
10年后,和吕新谈起这事,他也吃了一惊。那篇小说是他的处女作,当年发表后一鸣惊人。1985年冬天,他被当时的工作单位雁北文化局派下乡去发掘整理民间舞蹈资料,记录词曲舞步,住在乡间宿舍。百无聊赖的空闲时间,凭着直觉与冲动,他写出了这么一篇文章,投寄到了省刊《山西文学》。很快,编辑部要他来太原修改他的第一篇小说,说是修改,其实是暗示和鼓励他把小说写得更长一些。原稿可能有四五千字,后来他又改到了七八千字,算是改完了。
这段改稿经历给吕新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这期间,他住在一个招待所里,同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两个黑龙江人,他不知他们的身份,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在房间里那张唯一的桌子上修改小说,那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抽着烟、皱着眉头翻看一个小本子。另一个人,一直在地上走,还趴到他的脸前问他在写什么,吕新告诉他说自己在写一个东西。那人又问叫什么题目。他没有时间和那人多说,就敷衍他,只说了一个字:湖。他不抬头地写着,耳边听见那个人又开始在房间里乱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湖,湖,镜泊湖;湖,湖,镜泊湖。”他一边写一边想,他们是黑龙江人,这会儿也只能想起他们的镜泊湖。
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两个外乡人在他的背后走来走去、说话、算账,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干扰到吕新,他完全没有觉得和他们俩人住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他沉浸在自己的小说里,沉浸在写作的乐趣里,他在寂静的内心里秉烛夜行,别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