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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谢你们对这本书有兴趣,责任编辑说‘我感觉您已经写疯了’,确实,我写作的时候疯癫。”这是王蒙的开场白。看似“自黑”,其实却掩藏了些许“小炫耀”,台下的读者,偷偷笑了。
昨天,王蒙最新长篇小说《闷与狂》在北京中华世纪坛首发。王蒙嘴里的“你们”,既指台下的读者,也指台上的嘉宾。
出版方为了这部被宣传为“王蒙暌违十年来首部长篇小说”的首发式,卯足了劲,请来了分别出生于1950年代的刘震云、1960年代的麦家、1970年代的盛可以、1980年代的张悦然,号称“五代作家的跨时代对话。”
不是81岁老人的年华
更似18岁少年的遐想
“为什么是两只猫?两只猫的四个眼睛,像四个电灯泡,它们亮得使我感到威胁。而且两只猫都是黑的……猫的眼珠有一点橙红……”在《闷与狂》的第一章《为什么是两只猫》开头,王蒙写道:“有一个理论,黑猫是最健康最纯正的原生,白猫花猫的形成是由于猫族的皮肤病变,像人类的白癜风与牛皮癣。”
《闷与狂》,一共28万字,是王蒙从婴孩时期写到耄耋老年的感官回忆录。
“感官回忆录”,用王蒙自己的话解释是“我用一种反小说的方法来写,因为小说最重要的因素是人物、故事、环境,有时候再加上时间、地点,我偏偏不这样写,但是我把我内心里最深处的那些东西,那些情感、记忆、印象、感受堆积成的反应堆,点燃了,然后它就发生狂热的撞击。”
所有的嘉宾,都夸《闷与狂》的语言恣意汪洋。刘震云形象说“这种写法,像群鸟从湖面上掠过,湖光山色。”
“记忆里的细节和碎片,在作品里被放大到极致的情况下,它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刘震云认为这对作家创作是非常非常过瘾,对读者阅读也是非常非常过瘾的。
当然,在各位嘉宾的“恭维”下,王蒙是必须要出来“谦虚”下的。“因为我年龄比较大了,生命里切肤的酸甜苦辣,堆在一块儿,这种潜在的能量是闷,又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很多东西都组织进去,就变成了这么一大堆语言的狂舞,当然这种写法能不能被接受,我不知道。”
“它不是一个老人的年华,反而是一位,18岁少年的遐想,有很多烂漫的,天真的、单纯的情感在里面。”这让人可以很惊讶,比如,王蒙在书里写“黑猫和梨花可能是偶然,眼睛和春天却常常与我相伴。”
“我书里最后一篇是《明年我将衰老》,说明我今天还如此的青春活力、如此的爱与被爱、如此的付出、拥有。”还看《小时代》的王蒙,机智地说,“我说什么叫耄耋之年?就是一道青春一道青春落到后边就是耄耋之年;什么叫青春?就是把耄耋之年切成薄片,切成薄片让它透明一点,就是青春。”
之前,王蒙在《锵锵三人行》中聊电影《小时代》:“我瞅着电影里头那些小小子小姑娘都挺俊的。《小时代》是郭敬明的《青春万岁》。”
“浅是浅,可我们当年的青春也浅啊,只不过赶上大时代、大事件。当年我们精神上的困惑可能比现在的年轻人少些,对自己选择的道路完全没什么困惑。而正是这种不困惑,制造了后来许多许多的悲剧。”王蒙慈祥地说,“青春都不是吃素的。”
除了语言
更令人赞赏的是书里的快乐
“二十世纪以来,写的最好的那些作家作品反映的都是关于黑暗、焦虑、恐惧和绝望的真实,而很少有作家能把希望、温暖的东西写得真实。”昨天的主持人,是评论家谢有顺,他如此评价:“无论他受了多少苦难,我们读他在新疆的那些作品,他把新疆写得非常欢乐,不像被流放,想逃离的地方。”
然后,刘震云讲了书里两个关于“快乐”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他在新疆当生产队的副大队长,买了瓶新酒,骑个自行车,碰上朋友,俩人就坐在路上喝,但是喝酒没工具,就自行车铃上有个盖,拧下来,把酒倒在盖里,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第二个故事是:他看过一本外国的小说,里面说一个美丽的女人走过,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就小勺子敲玻璃杯的声音,为了证实这个说法,他到每个地方都尝试去敲咖啡杯,试图敲出美女走过来的声音。
这被谢有顺认为是“他把对生活的热爱,带到了小说中,成了幽默”。
王蒙于是很配合地进一步幽默:“我找了20年,去年,终于在武汉大学找到了!武汉大学的一个杯子,一敲,真像高跟鞋走的,我敲了,钢的,在哪都没,希望你们大家去买。”
盛可以则认为,“王蒙老师这本小说的名字叫《闷与狂》,我想到了他情感上的既奔放又节制。那么我在想,这是不是一种闷,网络上有一种语言叫闷骚,很多文艺的人,就是情感上是那样节制,但是他越是节制,你越是觉得他越有冲击力。”
“王蒙要是流泪,大家就哈哈大笑;王蒙要是叹气,大家就觉得是玩(笑)。”王蒙卖萌总结,“这个说法有点意思,说明我喜欢的面有点广,触点和大家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