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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违十年出长篇新作《闷与狂》
新书写法“反小说”——
“语言狂舞能量释放,是一种癫狂体验”
80岁的王蒙还在写作。继2004年《青狐》推出之后,王蒙十年以来最新创作的长篇小说《闷与狂》日前出版。长达28万字的《闷与狂》洋洋洒洒,一气呵成。文学评论界盛赞该书写法太年轻、太青春,根本不像出自耄耋老者之手。王蒙接受记者邮件采访时则说:“青春和耄耋本来就不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青春太多了,压缩成了耄耋。耄耋切成薄片,又回复了青春。”
《闷与狂》从跟猫的对视入手,从主人公的婴孩时期写到耄耋之年。跟一般小说不同,该作品并无明显的故事情节,非常“意识流”。王蒙曾担心这种写法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评论界则是一片好评。
文学评论家王干说,《闷与狂》的写法太年轻了,太青春了,像疯狂的文字精灵在舞蹈,像张旭的书法在咆哮。而对一个“八十岁的高龄少年”(铁凝语)来说,这时候的文字,往往言简意赅,往往微言大义。王蒙对岁月进行了逆袭,对自己的小说也进行了逆袭。作家刘震云夸赞说“像18岁的人写的”。
王蒙把自己的这次创作简练地概括成“癫狂的体验”。“生命那种切肤的酸甜苦辣、疼痛、愤怒、舒适……这些东西堆在一块儿,我始终觉得有很多潜能始终没有发挥出来。2012年我的妻子去世,我的精神上受的刺激太大了,我写了一个短篇小说,写我的感受、我的情绪、我的悲哀,还有悲哀之中时那种豁达和理解。写完以后,我觉得一下子到达了一种非常陌生的写法,隐藏一切的人物、故事、情节、生活经验,但是充分展示了各种各样的情感。这是一种反小说的写法。因为小说的最重要的因素是人物、故事、环境,有时候再加上时间、地点,我偏偏不这样写,但是我把内心深处情感、记忆、印象、感受的反应堆,给点燃了。点燃以后,它就发生狂热的撞击,最后就变成了这本书,变成了这么一大堆语言的狂舞,变成了能量的淋漓释放。”王蒙说。
保持青春状态有秘诀——
“有光明‘打底’,别说爱的坏话”
王蒙觉得自己和80后、90后无代沟,“我打过一个比喻,现在说起来我是耄耋之年。什么叫耄耋?青春太多了,压缩成了耄耋。耄耋切成薄片,又回复了青春。”
让王蒙保持青春状态的,是他对生活的爱。文学评论家谢有顺讲了一个小故事:王蒙看过一本外国小说,里面写一个美丽的女人走过,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就像勺子敲着咖啡杯的声音。为了证实这个说法真实与否,他到很多地方去敲咖啡杯,试图敲出美女走过来的声音。王蒙说:“我找了20年,最后在武汉大学找到了,一敲,真像高跟鞋走的。不信可以去武汉买杯子敲敲。”
王蒙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人,“我的少年时代、青年时代正好赶上了历史的大变化,这个变化树立了一个希望,曾经把我照耀得那么兴奋、那么幸福,打下了一个非常光明的底子。再一个就是我一直有人爱,我也爱很多人,我怎么那么幸运呢?”他特别反感和“爱”唱反调的故事,“别说爱的坏话。别说一男一女都拉上手、搂到一块儿了,然后一刀捅上去。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遗憾背不完《水调歌头》——
“不用等明年,已经慢慢衰老”
王蒙心态青春,但也“服老”。虽然每隔一会儿就要看看有没有微信,虽然仍对诸事保持兴趣,虽然每天仍写作五六个小时,虽然还熬夜看世界杯……但他说:“老了就是老了,想年轻也年轻不回去。”
中秋将至,日前《闷与狂》的北京首发式上,有人问王蒙,中秋夜会读什么诗词?王蒙的回答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兴之所至,他现场吟诵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我欲乘风归去’……行了,我别出洋相了。对不起,我没有很流利地背下来……”
王蒙写过一本《明年我将衰老》,他打趣自己说:“可能不用等明年我就将衰老,而是从背这首诗开始,慢慢衰老。”
本报记者 邢虹 本报通讯员 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