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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我始终没有
拿得出手的小说
记者:你的小说里写中年人的婚姻生活,如果不说是你写的,我会以为是个中年男人写的。
蒋方舟:那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我就希望大家觉得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写的。我之前的小说写的都是学生的故事,写的都是我自己的生活。可是现在我对这种题材产生了厌倦,我想要写别人的生活,社会当下中年人群的生活。
记者:你写超出自己年龄段的故事有困难吗?
蒋方舟:这对我来说反而容易,要让我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性,我会特别痛苦。我一直认为,一个成功的作家应该能够写别人的生活,而不是局限于自己的经历。我比较习惯以一个中年男人的语境写。我可能生来就是这样,内心有这样的一面吧。我对这个群体抱有很大的兴趣,一直是我观察的对象,所以小说中不自觉就会写这类人群。
记者:可你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女性,你平常接触到的人都是比你年长许多的吗?
蒋方舟:我不是一个朋友很多的人,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我经常一个人在咖啡厅写东西。我写作的书桌上还有个牌子,写着“蒋方舟在这里写东西”,特别像我已经死了,这是她的故居。
记者:这个小说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主题呢?
蒋方舟:想要逃离现有的生活吧。我有这个构思是在门罗得诺奖前,所以真的不是抄袭,怕大家以为是抄袭门罗的《逃离》。逃离是一种时代情感,我跟身边每个人聊天,发现他们都想逃离现有的生活,都市人都陷在各种各样的想要逃离的情绪中。但我其实想表达的是“人生的不可逃离”。
记者:为什么不写杂文了?
蒋方舟:所有的杂文其实都是在用一种深入浅出的方式跟大家讲道理,所以我永远没有办法进步。但是写小说不用考虑自己是不是够明白,只要在意自己是不是够深入,可以探寻人性的幽暗之处。不写小说还自称为作家是件特别不要脸的事情,而我始终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小说,我现在看自己以前写的小说,简直不忍卒读,怎么可以烂成这个样子。现在我是以非常谦虚的心态在写小说,希望将来以一个小说家的身份被记住,而不是别的。(记者 陈梦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