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故事与出得故事

读鲁永平《毁约之殇》

　　宁波本土作家鲁永平的故事作品集《毁约之殇》分亲情、诚信、社会、廉洁、幽默、海外6辑，共36篇故事、5篇短评组成。通常，故事创作包括对灵感的耐心等待，对生活的痛苦思考，对思想的深度提炼，对准确表达文章旨意字词句段的艰难捕捉。“你在写一个人的故事的时候，这个人的命运发展与社会发展在某一点交叉，个人的命运和社会的时代的命运在某一点契合交集了，你把这一点写出来，那么你写的虽然是个人的故事，而你也就写出了社会的时代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一个伟大的故事。”（贾平凹语）

　　《毁约之殇》的所有故事有声色、有发现，切入角度细致入微，故事层次抽丝剥茧，情感渲染时抑时扬。登场人物各具个性，故事情节矛盾纠缠、悬念暗伏，结尾又有诸多启迪。如《刮擦事件》像一面镜子，鉴照出复杂的世态人心；《毁约之殇》是典型的故事里套着故事；《换肾奇缘》用明暗双线交叉叙述医生为自己妻子换肾，利用手中的手术刀，胁迫病人家属交换肾源，心地善良的小静姑娘义无反顾地嫁给少了一个肾的小伙子，缺德医生与善良姑娘的灵魂成鲜明对比……

　　作者有自己的视角、想法和叙述技法。创作上集语言意识、生命意识和悲悯意识于一体，作品有很强的时代感，揭示了生活本身的许多秘密。如空巢老人的寂寞生活、家族企业的接班问题、母爱的多种表现形式、古建筑的保存、环境污染、员工跳槽、留守儿童、交通肇事逃逸等，这些反映真实生活的话题，书中都有涉及。小故事反映出大主题，小故事蕴含着大道理。

　　鲁永平是文学工场中出色的劳动者，擅长撷取生活海洋里的浪花，能够让读者清晰地看到作品背后的所思所感所忧。作品不是照相式的实录生活场景，而是通过观察生活细节，提炼所蕴含的本质。这些故事不但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而且还就此进行了哲学式的释义。

　　能把道理用故事的方式讲清楚，离不开作者驾驭文字的高超能力，鲁永平的过人之处在于“切入点”找得准。也就是说，作者对人性的把握很到位。没有细节的故事味同嚼蜡，而细节来源于作者对现实生活的细心观察。鲁永平是一位长期从事群众文化工作的研究馆员，几十年的基层经历，赋予其深邃而开阔的视野。作者拥有锐利的目力，就像透过放大镜那样观察着周围每一个人的生活细节，并轻而易举地用观察到的细节构成故事。作者既是故事中某些人的影子，又是故事外的社会观察家。入得故事与出得故事，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文艺工作者要讲好中国故事，这是时代赋予作家的基本责任。掩卷沉思，书中有些故事现在看起来尚显得简单或粗糙，但它们里面有筋骨、有气势、有力量。故事之树的根系，深深地扎在作者脚下丰沃的土壤里，作品与现实社会构成一种紧张感，这样的作品就不会差到哪里去。（罗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