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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导演”焦波:在土地里种植故事
1988年,在《淄博日报》当摄影记者的焦波拍了一个专题:一个山村极为缺水,老百姓抱着被子在泉边睡觉等水。因为他的报道,政府给这个村打了口井,他又拍下了水井出水、村民喜笑颜开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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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正脸,却看得出一位父亲隐忍的哭泣
化妆镜两边的灯亮起,王继世在镜前坐定。不需要假手旁人,他微微侧过脸,拿起一把粉底刷,熟练地为自己上妆——这是王继世从艺五十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
清初词人朱彝尊,祖辈在明代做过很大的官。身为前朝遗民,朱彝尊不愿参加科举去为清廷效力,那个年代,读书人不走科举之路就没有出路,所以他家里非常穷困。朱彝尊十几岁的时候,当地有个冯姓人家,有几个女儿,没有儿子,说要招赘,朱家就让儿子到冯家做了倒插门女婿。朱彝尊娶大姐的时候,冯家最小的女儿大概十岁左右,因为他有学问,冯家便让他教小女孩读书。慢慢随着小女孩长大,两人彼此有了情意,却碍于礼法不能在一起。女孩嫁了别人,婚姻不幸。朱彝尊在非常压抑的情绪下,把内心这种不足为外人道、不为世俗所承认的爱情写在词中,集成了一卷《静志居琴趣》。“静志居”典出曹植的《洛神赋》中“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一句,意思是说,要把内心的感情收起来,要自己有所持守。
诗词大家叶嘉莹说,《静志居琴趣》写得非常美:“德有很多种,有健者之德,有弱者之德——这是我假想的一个名词。它有一种持守,有一种道德,而这个道德是在被压抑之中的,不能够表达出来的,所以我说这种美是一种‘弱德之美’。我把它翻译成英文The Beauty of Passive Virtue,这是我的新名词。”
“弱德之美”是叶嘉莹在美学上为朱彝尊词的幽约之美做出的独特诠释。对叶嘉莹及其诗词成就不太了解的人或许很难理解,“弱德之美”为何也是理解其精神世界的重要钥匙。
1924年叶嘉莹生于燕京旧家,遭逢乱世,她说自己从小就见过太多苦难。回忆起“七七事变”后的种种,叶嘉莹感慨“经历过这样亡国的痛苦”。国破之际,母亲病逝、父亲远隔。生在诗书之家,她从小以《论语》开蒙,读唐诗长大,对诗书的热爱成为她孤独的成长岁月里最大的快乐。在辅仁大学读书期间,她遇到影响自己一生的老师顾随。她说:“虽然我很早就作诗,可对于诗的欣赏、评论,还没有打开眼界。是顾随先生的课帮我打开了眼界,我就像一只被关在房间里的蜜蜂,忽然间门打开就飞出去了。”她和顾随成为超越师友的诗词知己。顾随对她有很大的期望,认为她可以超越老师开出新路子来,欲达到此目的,“非取径于蟹行文字”,就是要她把英文学好。
叶嘉莹说自己当年未敢想过继承老师的衣钵,做出什么成就来。结婚后她跟随丈夫到台湾,即遭到“白色恐怖”的迫害,丈夫出狱后就再也没有工作,全靠颠沛流离中的叶嘉莹四处上课,支撑起家庭。上世纪50年代初的台湾一片凋敝,“刚好是台湾的文化断层”(叶嘉莹学生施淑语),叶嘉莹讲述的古诗词之美,如沙漠里的甘泉沁人心脾,加上“叶先生讲课有一种魅力。她一口北京话,纯正而富有教养,念诗的声音很迷人”(白先勇回忆),使得她很快成为几个大学争抢的古典文学教授。
“我教了三个大学,中文课教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去学英文?但因缘巧合,那就必须学了。”叶嘉莹回忆,在古诗词领域表现优异的她被美国大学争相邀请去作交换学者,因此有了去哈佛大学讲课以及和海陶玮教授合作研究的机会,也因此学会了英文。后来,因为她的先生不愿意再回到曾让他坐过牢的台湾,几经波折之后,叶嘉莹将全家迁到了加拿大,她成为温哥华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从此“取径蟹行文字”,用西方理论讲说中国诗词,走出另一片天地来。
之所以能这样来讲述叶嘉莹的故事,恰是因为当下正在上映陈传兴导演拍摄的叶嘉莹传记纪录片《掬水月在手》之故。影片是影像的艺术,全部信息饱含在视听语言中让人咀嚼回味,却不见得都用文字和语言去细细解释和叙述。书却不同,用文字凝固了时间,连通了空间,那些影片中欲说未说或来不及说的故事、细节、背景、意义,全部由书来承接、补充、解释、完成——这就是电影同名书《掬水月在手——镜中的叶嘉莹》的由来。电影拍摄了三年,背后积累了包括叶嘉莹17次访谈与几十位受访者共近百万字的访谈素材和影像资料,最终爬梳整理成这本书。全书分为四部分,分别对应叶嘉莹在不同时期执教过的台湾大学、哈佛大学、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UBC)、南开大学,各部分由叶嘉莹“自述”与亲友、学生“众说”两大板块构成。所呈现的叶嘉莹,是纪录片镜头中的叶嘉莹,也是前所未有的、以他人为镜映射出的多面的叶嘉莹。
书与电影互为补充,上面的故事,电影中有所呈现,更多的细节却来自书中。
说回“弱德之美”,我们把故事讲下去。
尽管婚姻难言幸福,但在海外开始诗词教学和拓展研究的叶嘉莹打开了自己的一片天,过上了安宁的日子。上世纪70年代,叶嘉莹第一次回到祖国大陆,激动万分地写下长诗《祖国行》。在她已经动念安享余年之际,长女言言和女婿的突然意外离世,让她再受打击。尽管在朋友们的叙述中,承受这个巨大的打击叶嘉莹在人前顶多“眼圈一红”就过去了,但她自陈“更是晴天霹雳”,而她纾解痛苦的方式,就是作诗。
然而,这痛苦给她带来的领悟却是:“我一辈子吃苦耐劳什么都忍受,就是为了我的小家,我一定要从小我的家里面跳出来。”“我要回国,我要回去教书,我要把我的余年都交给国家,交付给诗词。”走出小我,心系天下,其后叶嘉莹的故事越来越脱离私人领域,格局越来越大,和传承发扬中华诗词文化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她后来留在南开大学养老,捐出所有财产,都成为献身这一志业的注脚。
“叶老师啊,你的叶老师命苦。”这是叶嘉莹的父亲对她的学生说的一句感慨。叶嘉莹自己说:“我是在忧患中走过来的,诗词的研读并不是我追求的目标,而是我走过忧患的一种力量。”无论是电影还是书,看过之后人们都会对叶嘉莹饱经磨难的一生以及她与诗词融为一体的生命充满感慨,于是,才有了“诗词拯救了她,她复活了诗词”这句话的深入人心。
席慕蓉说,叶嘉莹用生命践行了她在词学中的创见——“弱德之美”。而陈传兴则认为,她是以“弱德之美”,以风中芦苇而不是一棵大树的态度去面对暴风雨,“即使有再大的强风暴雨,风雨之后依然存在”。
叶嘉莹自己的解释则更有说服力:“‘弱德之美’不是说你软弱就是美,是说你要坚强地持守自己,严格要求自己,自己把自己持守住了。无论多么艰难困苦,我都尽到了我的力量、尽到了我的责任,我觉得我有‘弱德之美’,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弱者。”
她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弱德之美”不是示弱,而是“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是主动修身严于律己,是在逆境困难中有所持守,是儒家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网络上偶尔会看到有人对叶嘉莹种种选择(包括为什么回国)的不理解,或许看过《掬水月在手——镜中的叶嘉莹》这本书,对她的经历、她所处的时代、她的精神底色会有更深刻和丰富的了解,也才会理解叶嘉莹因何成为今天的叶嘉莹,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如此必然。
当然,不能深入理解也没关系。“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或许了解叶嘉莹,如掬水照月、镜中观花就够了,如果因她的指引采下诗词这朵美丽的花,享受诗词之美带来的持久芬芳,那才是最大的收获。(莲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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