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点发车时,周围还是一片夜色。

    凌晨4点，刘怀奎总能自然醒，开102路首班车8年来，他练就了不输给闹钟的生物钟。首班102车上，老人热闹唠嗑忙着去晨练，年轻人赶点上班趁机补觉，这趟济南始发时间最早的公交车带着一车的乘客开始了新的一天。

    4点起床，比闹钟都准时

    11月30日，不到凌晨4点，刘怀奎就醒了。开102路首班车已经8年，他的生物钟从未输给4点响的闹钟。“首班车不能误点，4点半之前一定要到岗。”早起了8年，离开被窝对他来讲已不是难事。但当年刚转业时，早起对他来说可是个苦差事，“部队比较轻松，哪里起过这么早，刚开始觉得很辛苦。”

    轻轻掀被，起床穿衣。媳妇、儿子都还在熟睡，他摸索着打开卫生间的灯，刷牙、洗脸、出门，整个过程最多15分钟。出门前，他不忘留着卫生间那盏灯，“媳妇4点20分就起床了，去济南大学那边卖早点。”

    夏天夫妻俩经常一起出门。冬天又黑又冷，刘怀奎想让媳妇多睡会儿，每次都是自己悄悄地出门。他和媳妇都来自济宁农村。媳妇就在他开的102路首发站附近卖早点，4点多也要开始忙活了。

    4点15分，刘怀奎骑上电动车，出了小区。周围一片漆黑，路灯像没睡醒似的亮着。擦身而过的渣土车扬起的尘土，搅浑了清晨尚好的空气。凌晨的寒风穿透了刘怀奎的外套和护膝，出门时的温暖瞬间变成了冰冷。

    白马山南路转南辛庄西路，十多分钟就到了济南大学对面的电车公司。

    为了不晚点，提前半小时到岗

    4点27分，他骑着电动车进了电车公司。径直骑到车棚，把车停在中间靠里的位置，他还不忘调侃一句“开首班有个好处，就是不用‘抢车位’”。停在最靠近电车公司大门的就是102路的始发车，车前挂着“学雷锋模范岗”和“工人先锋号”牌。

    刘怀奎开始工作就开102路始发车。当年被安排开始发车，是公司觉得他可靠，能保证不迟到，按时发车。始发车乘客多是早起的老人，刘怀奎开车稳的技术也让公司放心。

    上车开灯，打开后车门旁的工具箱，拿出锤子、扳手和螺丝刀，他熟练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拧好手动门开关后，他下车检查轮胎，“车开了一天，轮胎容易没气”。拧紧车轴螺丝，轻敲车胎，顺时针一一查看四个轮胎后，他满意地走到车尾开始下一个检查。

    踩着车尾梯子爬上车顶检查集电头，拧紧螺丝后他又转了转集电头。“这个集电头转动正常了才能保证车子正常拐弯。”准备就绪，刘怀奎把电线杆架在了集电头槽内。先右后左，左边电线一架好，车辆电动机就发动了。

    如果遇到轮胎没气就麻烦多了。“轮胎没气就要换胎，来不及的时候只能换开另一辆车，换胎只能委托其他人。”换车就意味着重新做一遍准备工作，所以虽然车辆5点才发车，可驾驶员们要提前半小时到班。擦干净方向盘和车前台，把拖把浇上水后，准备工作完成。进站房签过《安全承诺书》、《安全放气记录表》，然后打卡准备发车。

    打卡输入工号，系统显示今天他要开4个来回共8班次。公交公司系统里，这趟车到达沿路站台的预计时间也开始显示，刘怀奎看了看误点通报单，“不按时发车就会被扣钱的，开车时都很紧张”。

    营运早高峰，水都来不及喝

    4点58分，刘怀奎开着102路电车驶出了电车公司，冬日的早晨，车少人稀，第一站到达济南大学时刚好5点。两位乘客上了车，要转车上班的李先生是这趟车的老乘客了，“只有102路最早，我坐了这么久，几乎没有晚点过，5点车准时就到了。”

    首班车上，70多岁的老人占了不少，到泉城公园、泉城广场晨练，有的甚至是去黑虎泉打水。马大爷说自己从1992年退休起就坐这趟早班车去泉边打水，“养成习惯了，多亏有这趟早班车。”

    老人们从不同站点上车，在不同目的地下车，相同的是从102首班车开始一天的生活。很多乘客每天固定坐这班车，时间长了，他们和刘怀奎也很熟了，“开早车不容易，还开得稳，是个模范呢。”

    冬天的济南，5点时仍在夜色中，车上28个座位时满时空，老人们在车上热闹唠嗑，年轻人则因为起得早而低头补觉。这时，刘怀奎专注地驾驶着车辆，等候红绿灯的间隙，刘怀奎双手握一握，暖和一下。门一开就透冷风，穿着棉衣棉袜的他还是感觉有点冷。

    刘怀奎说自己开车时精神高度紧张，早班车老人多，需要特别照顾，红灯时也不敢想别的事。回程时，在泉城广场十字路口，看到下一班的102路车在斜对面的路上，刘怀奎显得有些兴奋，6点10分，再次回到电车公司的他一口水也没来得及喝，就开出了下一班次。“早高峰马上就要来了，不敢喝水。”

    无暇仰头的他不知道，在他右上方的天空，这时一弯亮得正美的月牙正慢慢隐去。天蒙蒙地要亮起来了。（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