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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爱心饲养”让大熊猫“来电”
张和民发现,大熊猫彼此总是“不来电”,它们被送进“洞房”后又总是打架。一次又一次失败,张和民终于意识到,繁殖中遇到的一个最大障碍是大熊猫的情感问题。
“野生大熊猫都是喜欢独居的,我们陷入了认识上的误区,没有看到大熊猫也是社会化的动物。”他说,圈养的大熊猫被单独关在笼子里,饲养员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人和熊猫、熊猫和熊猫之间,没有什么感情。
张和民决定,把熊猫们聚在一起,让它们“自由恋爱”。他向工作人员提出了一个前所未闻的新要求——学会和熊猫说话。
饲养员吴代福回忆,刚开始喂养大熊猫“月月”时,它脾气不是很好,经常抓他。后来,吴代福边喂食边夸奖“月月”,比如“今天真乖”“‘月月’真可爱”。功夫不负有心人,“月月”仿佛听得懂饲养员的话,变得温顺起来。一个多月后,吴代福一叫“月月”的名字,它就会应声跑来。两个月后,“月月”居然能看懂吴代福的手势动作。又过了一段时间,研究中心要为“月月”抽血,它竟然顺从地伸出手掌,完成了不用打麻醉就直接进行保健治疗的全部程序。“月月”是中心进行“爱心饲养”最早的一只大熊猫,结果非常成功。
张和民说:“大熊猫和人一样,心里一紧张,激素分泌出现问题,就会生病。”
“爱心饲养”解决了大熊猫繁殖过程中的“发情难、配种受孕难、育幼成活难”三大难题。2013年我国大熊猫繁育取得历史最好成绩,共繁殖34胎49仔,成活42仔,占世界圈养大熊猫种群总数的50%以上。在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大熊猫圈养种群。
放大熊猫“回家”
2013年11月,两岁多的大熊猫“张想”从卧龙野化中心“毕业”,戴上了无线电颈圈,准备放归山林。
笼门开了,调皮的“张想”迟迟不出来,用竿子轻轻敲敲,它才缓缓走出笼门,一路小跑,钻进了密林。
张和民在一旁目送“张想”,眼中泪光闪烁。
让大熊猫回归大自然,一直是张和民与同事们、乃至中国大熊猫研究者努力的方向,也是全世界熊猫爱好者的梦想。为这,张和民曾经遭遇过惨痛的失败。
2003年,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启动了大熊猫野化培训第一期项目。2006年4月,五岁雄性大熊猫“祥祥”在卧龙的“五一棚”地区放归,成为第一只放归野外的圈养大熊猫。
放归很快就遭受挫折。当年12月,“祥祥”在野外与同类的争斗中受伤,中心把“祥祥”救了回来,等它伤势恢复后又放归野外。
可是,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祥祥”的无线电信号停止了。人们急忙去找,发现的是“祥祥”冰冷的尸体。
“真是当头一棒。”张和民说。在他30多年的大熊猫研究岁月里,已是第三次为大熊猫流泪。事后,外界对他严厉指责,甚至家人也不理解,认为对“祥祥”的伤后放归是“让大熊猫去送死”。
此后几年里,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一直笼罩在“祥祥”之死的阴影里。可是张和民顶着压力,继续进行大熊猫野化放归。他坚持认为,野化放归是恢复和重建野生种群的重要手段。
今年4月初,“张想”野化放归已经5个月了。按照监测工作计划,四川省林业厅启动了“张想”回捕工作。经过20多天的搜寻,在野外的一棵冷杉树上发现了正在努力爬树的“张想”。
大家发现,“张想”毛色亮丽,体表无寄生虫,还“长胖”了3千克。这说明,“张想”的身体健康,已顺利通过了一个冬天的野外考验,基本适应了野外放归生活。
体验结束,工作人员做了更换“张想”的项圈等工作,就地放归。这一次,张和民笑得很开心。
“‘十二五’期间,我们每年选择3至5只熊猫来进行野放驯化。争取能有8至10只大熊猫回‘家’。”张和民说,“我们这代大熊猫科研人只干两件事——圈养大熊猫繁育和大熊猫回归野外,这两件事足够让我干一辈子了。”(冯昌勇 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