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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李泽亮在郑州铁路局孔庄站的最后一次春节值班。铁路局连续提拔他3年,他都没有走。
“这段路太复杂,调走了真放不下心!”2012年,他被破格提拔为车间副主任,他没走。2013年,直接任命他当车间副主任,还是没走。2014年底,工务段再次任命,他说等一等,值完明年春节的班吧。因为看着班组的梯队已经接上了茬,线路质量稳定,小伙子们干劲十足,“也可以放心离开孔庄了。”
50岁的他已经扎在这里干了12年。孔庄线路工区在莽莽太行山深处,是郑州铁路局管内最让人不放心的线路,山势陡峭,河谷曲折,弯多、桥多、洞多、坡度极大。他负责的17公里线路中,只有1.6公里是直的,最大坡度20‰。也就是说如果火车长1000米,当车头走到最高点时,要比车尾高出六七层楼。
李泽亮的工作就是养护铁路线路,让两根钢轨之间的距离保持在1435毫米,误差不超过正负1毫米,保证平顺无坑洼。每天,他都要拿着量具,对路段进行一遍精确检查。在漫长的钢轨上,他每走1米,就要弯腰查看两轨之间的距离和水平。每隔10米,就要跪在钢轨上,查轨道的平顺。
就这样,17公里下来,就是弯腰17000次,下跪1700次。扶着僵直的腰,李泽亮笑道:“我每天都在向钢轨鞠躬、磕头,求它保佑火车平安行驶……”这段让人最不放心的铁路,在李泽亮和工友们的精心养护下,已是“放心工区”,连续50多年安全生产无事故。
王志龙也是最后一次春节值班了。他今年55岁,过完年就到了退休年龄。数一数,来到孔庄车站已经29年,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留在了这里。
这段铁路弯道太多,不便瞭望。初到的人,根本判断不出火车方向,当车从弯道冲出来,躲闪已不可能,因此一不小心就是事故。王志龙的工作是先于所有人上班,掌握火车运行,实时用报话机提醒工友们避让。“弟兄们的生命攥在我手里,不能有一丁点疏漏!我不愿意离开,站好每一班岗,这心里啊,才踏实。”
李健已经三代与这个车站结缘。54年前,李健的父亲作为第一代值班员,把第一列火车接进站。1989年,李健从父亲手中接过信号旗,成为正式职工。
李健女儿一岁多时,有天他上夜班,闺女突然高烧40多度,陷入昏迷。在这大山深处,呼天叫地都不应。实在没有办法,小站向上级调度员要了一分钟的货车点,孩子搭乘货车被送到了医院。李健永远忘不了那破格的一分钟,忘不了那位不知姓名的调度员。铁路线上的一分钟救了女儿的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
他身边的每个工友,都和他一样,在无边的大山深处,和这条铁轨,牢牢守在一起。
记者手记
每一种坚守,都有其坚守的理由。听上去,简单而真实,因为生活本来如此。小站虽小,山陡沟深,可是这里有他们的快乐、牵挂和充实。当李泽亮讲起他上万次向轨道“磕头”的时候,他笑了,闻者哭了。坚守本身,就是他们快乐的原因,牵挂的原因,充实的原因。谨以文字,记下时代对于他们的敬意。行进中国,需要越来越多快乐坚守的我们。(王汉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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