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10岁的女儿去参观一个国际性的高规格大展。女儿学画已经五六年，我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搞到了票。希望这次参观，能带给女儿一点启迪，或是一点进步。

　　我们步入大展厅，女儿蹦蹦跳跳地，蜻蜓点水般在一幅幅画前走过。一群年轻男女进来了，跟随的年轻女讲解说，大家跟我往这儿来，先看看这幅画儿……老婆拉着女儿的手，站在他们的人群之中。女儿听了没几句，就松开了老婆的手，像只快乐的鸟儿般去追逐前面的画去了。

　　老婆还站那儿在听。招手唤女儿去听，女儿摇摇头，不愿意去。我站在她身旁，说，你看你看，你自己看又看不懂，听了讲解，就知道那些画儿好在哪里了，对吧？

　　我还说，如果你今天什么都看不懂，学不到什么东西，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吗？

　　女儿眨着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说，爸爸，我们看展览，不该是自在的事儿吗？为什么一定要学到什么呢？我上课学的还不够吗？

　　不久之前，我们坐在桌子前，一起吃晚饭。女儿吃得拖拖拉拉，筷子像动又不是动，懒洋洋地。吃到后面，女儿筷子一扔，说，我不想吃了。

　　我说，你不吃怎么行呢？不吃要饿坏肚子的，要长不大的，要……

　　女儿说，爸爸，吃饭不该是自在的事儿吗？吃个饭为什么一定要想那么多吗？

　　我说不下去了。

　　有一天，女儿是不是也会对我说，爸爸，成长不该是自在的事儿吗？

　　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崔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