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工时评：导演尤其不能“没话找话”

本网评论员 王宪

　　在日前举行的上海国际电影节论坛上，就近两年国内越来越多的非职业导演涌现出来这一话题，姜文与导演何平展开争论。当中一段话切中当前导演队伍的弊端，“有话要说很重要，也就是说有没有想要表达的东西。有话要说，还说得很顺溜，就不错了，起码一个不错的作品就出来了；如果有话要说，说得结结巴巴，也行；必须警惕的是没话找话，还说得挺利索，那就麻烦了，这就不能当导演，只能做主持”。

　　生活中，没话找话能够打破尴尬窘迫的局面，使气氛勉强得以维持，应该说是一种不得已的权宜之计。这样搜肠刮肚找出来的话题，绝非出自肺腑，自然难引起共鸣。如果用这种态度来进行影视创作，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了。

　　“有话要说”，是一种创作冲动。不仅导演如此，其他艺术亦然。它是建立在对社会生活的深入洞察之上，用艺术语言抒发胸中感悟，创作过程犹如情绪发泄，大有不吐不快之感。反映在作品创作上，自然是才思如泉，喷涌流淌。如果不是这样，不走入民众和社会生活，只是为了孔方兄，挤不出多少思维只好“没话找话”。于是，就凭空想象，东拼西凑，自话自说，玩弄技巧。

　　以电视剧为例，湖南卫视刚播完的上下两部“爱人”系列90集大剧，为了凑篇幅，和主要角色、中心剧情没有多少关系的次要角色的情感生活也不厌其烦地反复交代，不免喧宾夺主，绿肥红瘦。太没有“绿叶”也不行，梅婷郭涛的新剧《父母爱情》，两个当兵的儿子一场戏都没有，回来就成了参谋长、教导员，显得太过突兀。和两剧对应的有《京都纪事》和《激情燃烧的岁月》，前者为百集大剧，由于在主要情节上不断加入新角色，从而避免了冗长沉闷，后者同为革命历史题材，三个子女却各着笔墨，鲜活生动。北京卫视刚播完的《金战》，两股土匪，一个军统潜伏组织全部剿灭，顽固分子畏罪自杀。场面火爆，动人心魄。遗憾的是却看不出内战和抗日打法有什么不同，没有一个特务或土匪投诚，感受不到政治攻势的巨大作用。

　　这些，虽不能都简单归为没话找话，但不熟悉生活，政策意识欠缺，顾此失彼是有的。“有话没说好”和“没话找话”没有多少区别。目前我国电视剧年产量达到两万多集，有一半粗制滥造的无法和观众见面，造成极大浪费。国家广电主管部门近期作出规定，一部新电视剧首播电视台不能超过两家，每晚不能超过两集。意图很明显，丰富荧屏内容，让民众有尽可能多的艺术选择。这一良苦用心不知是否为某些导演读懂，不要视为贩卖“没话找话”糗作的机会才好。

　　坦率地说，国人文化生活并不是很丰富，数亿观众主要靠电视节目打发闲暇时光是不争的事实，外出谋生的农民工更是视其为工余的娱乐享受。所以，电视剧的教化作用不容小觑。不少观众看电视，下意识地把其中的事例或人物言行当作人生模板，自觉或不自觉地去效仿。这样淳朴的观众，可能被讥为欣赏能力不高。但是，我们的精神产品制作者，是何以面对他们的，又是怎样提高他们欣赏水平的？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那种“没话找话”的做法是否该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