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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性也。好吃是一种率性,“吃货”二字,将好吃的中国人描述得十分贴切和淋漓尽致,而吃货多是性情中人。
《舌尖上的中国》受到热捧,是因为刺激了大多数中国人的味蕾。很多食材在消失,很多工艺也远离传统,人们看着“舌尖”,流着口水,陷入淡淡的“忧伤”——食在中国,且颇具诗意,“舌尖”不愧为吃货奉献给吃货的一份艺术品,不需要附加更多的理由,就完成了从舌尖到心尖的艺术感染。
但近来的“舌尖2”却被狂喷口水。表面看,是人们对拍摄过程的真实性斤斤计较或吹毛求疵,但深层次的缘由或许是,很多人在表达某种愤怒,抑或是在抵抗着某种企图。
从舌尖到心尖,积淀着“吃货”细腻而丰富的经历和记忆,在偏僻乡野某个不知名的农家品尝到带着炊烟和柴火味道的腊肉,或偶尔在城市某个僻静角落吃到一碗秉持家族传承的肥肠粉……吃货们与美食的邂逅,常常就是种不经意间的感动。
强加一些除此之外的观念,多少算是对吃货们“审美经验”的一种亵渎——有许多观众吐槽:这一季“舌尖上的中国”,还不如叫“舌尖上的中国人”。
比如,为了呈现“食物”漫长甚至颇为艰辛的制作流程,“舌尖2”煞费苦心地描述了晒盐工人汗流浃背的场景。观众之所以吐槽,恐怕并不全因为“人工洒水”的技术手段,人们更反感无处不在的“心灵鸡汤”。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讲述这个道理,白居易仅仅用了20个汉字。
急切地附加过多的价值观,也许创作者本意很好,但却显得目的性太强烈——陈晓卿曾辩解说,他希望通过食物,能够看到中国人当下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态度,而一个美食爱好者如果“体会不到这些,那就是饭桶。”
我很怀疑,让人们总是怀着道德感去享用美食,是不是有些矫情。
甚至,我宁愿将“舌尖上的中国”仅仅看做为美食而美食、纯粹工具理性的“吃货地图”,也不愿意被主创者拉进一场目的“高尚”、非常价值理性的中国式“饭局”。一场饭局,只有目的,没有美味佳肴,更缺乏真情与率性。
罗丹认为,艺术家“要有非常深刻的、粗犷的真情,真情,比技术更接近艺术。”缺乏真情,目的愈明确的创作离艺术愈遥远,愈显矫情。
无论如何,矫情是艺术的天敌,而急功近利则几乎使得艺术一定走向矫情。针对当代文化艺术,越来越多的评论认为,有时候,所谓的艺术品,其实只不过是一件可以达到某种目的的媒介,跟一张人民币或者一张支票并没有什么区别。
显然,艺术或艺术家们,有些性急。
“俗话说‘一兜雨水一兜禾’,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块天,都会有雨水的滋润。人心对好的东西总会有感觉,作品不会着急,我也不会着急。”蜚声国际的儿童绘本画家蔡皋认为,“不经心是最好的,来得越自然越朴素越好。”。
蔡皋有“长沙好外婆”之称,翻翻她的作品,能感受到画家内心如一泓清水般的明净,让人体会到艺术与真情之间的生命关联。而在蔡皋的眼里,“一个艺术家有外婆的感觉,艺术就有亲和力。”
其实,“舌尖1”播出时,也有种“外婆的感觉”真切地打动人心,而“舌尖2”却在用力地拉拽着,让人心生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