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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4月10日,A股共有1556家上市公司发布了2013年年报,其中1377家获得政府补贴,合计金额超过770亿元。2012年,2537家上市公司中,有2387家获得政府补贴,占比高达94%,累计补助金额约为1070亿元。自2004年以来,中石化和中石油“两桶油”10年获政府补贴累计超过1250亿元。此外,政府补贴成了部分上市公司扭亏盈利的“法宝”,一些“ST公司靠此方式避免退市,长期留在资本市场(4月15日《新京报》)。
绝大多数的上市企业竟然都能获得政府补贴,这实在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因为,上市公司本身就能从股市上圈钱,相比更多中小企业,它们理当是市场竞争中的强者。政府部门为什么对中小企业吝啬,反而对上市公司格外大方?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或许在于:上市公司的数量多寡,对很多地方政府而言,是政绩追求中的一张“王牌”;保上市公司,因此既是一项面子工程,更是一项政绩工程。
十年来,“两桶油”累计获得的政府补贴竟然超过1250亿元;十年中,“两桶油”一边多次蝉联A股“补贴王”,一边又多次登上亚洲最赚钱公司的宝座。在公众的质疑和舆论的炮轰中,以“政策性亏损”名义进行的巨额补贴从未停止——罔顾“政策性暴利”的事实,罔顾油价市场化改革的背景。莫名其妙的是,油价既然已经市场化改革了,“两桶油”已经享受了改革红利,凭什么财政补贴仍在持续?
相比高利润的“两桶油”,那些按照证监会既定规则理当退市的企业,屡因地方政府慷慨解囊得以长期留在资本市场,更是赤裸裸地拿纳税人的钱打水漂。为了不“戴帽”、不退市,政府补贴已成企业“扭亏”的常规手段,这不仅催生了上市公司的“死而不僵”,更严重干扰了市场秩序。股市正常的优胜劣汰退出机制,因为政府补贴泛滥存在,而在事实上被架空;市场对高耗能、高污染等落后产能的调节,也因政府补贴扭曲上市公司真实业绩而失效。
上市公司获得政府补贴的比例高达94%,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这说明,相当部分的财政支出,没能有效发挥“二次分配”价值,没有用于民生支出,而是用来补贴企业;退一步说,就算是补贴企业,也有很多是不该补的企业,要么是“两桶油”之类高利润企业,要么是连年亏损理当退市的企业。事实上,政府随意补贴上市公司,在粉饰报表之余,更构成严重的不公平竞争,实力更强的上市公司,反而享受了更低的实际税率。
政府财政以各种名目随意补贴上市公司,根本的痼疾还在于预算的软约束。说白了,政府花钱不受约束,想给谁钱就给谁钱,想给多少就给多少,这是对纳税人的极其不负责任。为此,必须建立明确而透明的约束机制,管住政府部门随意乱发补贴的手,杜绝慷纳税人之慨的胡乱砸钱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