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日，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瑞士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全会发表特别致辞并回答提问。这距离上一次中国总理的达沃斯之旅已经相隔五年，中国经济也与五年之前大不相同。五年前全球经济正逐步开始从金融危机的阴影中复苏，中国2010年经济增速达到了10.4%，中国经济的异军突起可谓是全球经济的强心剂。五年后的今天，中国经济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结构转型与增长阵痛，2014年中国经济增速滑落至7.4%，2015年经济增长仍然面临严峻的下行压力。如果说上次一次温家宝总理的达沃斯之旅是一次信心之旅，本次李克强总理的达沃斯之旅更是一次信心之旅。如果说上一次的温家宝总理向世界阐述的中国信心来源于强有力的政府与强劲的中国经济，而这一次李克强总理五年后的旅程则更多的宣示了中国经济转型的理念，其更为清晰的在世界面前阐释了中国经济新常态的内涵与支柱。李克强总理对新常态下中国经济版图的概括被形象的称为“克强引擎”。

　　新常态下中国经济的“克强引擎”核心在于改革创新，抓手在于两只手的关系。新常态下的中国经济就是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之间的关系，一方面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培育打造新引擎。另外一方面要更好的发挥政府的作用，改造升级传统的引擎。

　　过去的中国经济增长高度依赖于政府在市场中的干预，这不仅导致了政府在经济活动中的越位与失责，而且导致市场的力量无法在经济活动中起到决定性作用，中国经济的资源误置问题突出。中国经济新常态就是要重新释放市场之手，利用市场打造经济的新引擎。市场力量打开后，其着力点与抓手在于创新与活力。中国经济重启市场驱动最为核心的就是依靠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曾经引领很长时间美国增长的硅谷，通过小事业的孵化催生了技术的创新与经济的增长。无疑这一模式也正逐步在中国上演，以小博大的戏码不再是黄粱一梦，这正逐步成为新常态下中国经济的支柱。高手在民间，只有将那些阻碍市场机制发挥的阻力从中国经济中革除，才能带来新想法、新尝试在中国的上演。此次，李克强总理赴瑞团队中，马云的身影之所以颇受关注，正是由于马云所代表的淘宝模式背后巨大的市场活力，这股力量直接影响着中国未来的经济增长。

　　克强引擎的另一个重要支点在于逐步转变政府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政府将逐步从直接的经济干预中退出，而更多地进入到公共事业当中，为中国经济增长保证一个更好的基础，这既是改造传统引擎。这一进一退的方式构成了新常态下中国经济各板块转型的基本内容，政府曾经既作为裁判员，又作为运动员，在市场经济不成熟的过程中对于中国经济增长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但同样也造成了隐患。中国各级政府热衷于直接投身经济活动中，不仅造成了审批过剩与经济活力的下降，同样使得政府无暇顾及社会公共物品的提供。医疗、养老与教育，长期以来成为中国居民身上的三座大山，本应由政府提供的公共物品严重短缺。这一方面造成消费率长期低迷，同样造成社会投资的畸形，不得不依靠政府投资来消化。巨大的产能在国内无法被消耗，只能投身于国际市场，在国际市场低迷的后金融危机时代，这直接导致了中国经济增长的低迷。为了从这一怪圈中摆脱出来，中国政府必须做的就是政府职能转型。改造传统引擎，尤其是政府在经济活动中的作用，对于中国经济同样是至关重要的。

　　新常态下的“克强引擎”用两个发动机不仅阐述了中国经济在未来转型的方向，同样为世界提供了承诺与愿景。长期以来，令外资企业与国外投资者担心的始终是中国的市场经济体系，担心自身的投资与产权无法得到有效保护。李克强总理的两大引擎一方面向世界展示了中国继续深化市场经济改革的勇气，另一方面也对于政府职能的转变给出了具体的承诺。当然，这一承诺并不是空头支票，不管是对审批、管制事项的大幅削减，还是对于市场经济法制的完善，这些正在发生的中国故事无疑对其是一个有力的支持。

　　总体上来看，李克强总理的达沃斯之旅更为深入和全面的阐释了中国经济未来的格局，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各种质疑给予了清晰的回答。中国经济究竟是继续沿着粗放式增长的老路，还是采取刮骨疗毒的改革方案。李克强总理达沃斯讲话的宗旨就在于重新对这些问题进行清晰的回应。如果说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增长的历程是摸着石头过河，那么如今李克强总理宣示的中国经济新常态则越来越多的有的放矢与顶层设计。这从制度上增添了世界对中国经济增长的信心。

　　（蒋为 南开大学经济学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