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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最高检消息,山东省委原常委、济南市委原书记王敏涉嫌受贿一案近日已被提起公诉。媒体梳理发现,包括王敏在内,至少有6名“落马”的省部级干部都与房地产商赵晋有关。而被赵晋“坑”了的6虎中,3人是他“爹”:其父江苏省委原常委、秘书长赵少麟,“干爹”国家行政学院原常务副院长何家成,还有河北省委原书记周本顺,赵晋是其妻子的干儿子。(《法制晚报》2月17日)
赵晋的“神通”有多大?只要看看他身后的这些大人物,就会有一个大致的判断。其人脉关系波及之广,从中央到地方,横跨北京、江苏、湖南、河北、山东、天津,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而多条长线的最终交汇点,则是赵晋这个地产商人的商业利益。
熟谙政情的人不会不明白,一个商人只要扯上一个官人,即可游刃有余,及至打造出一个“商业帝国”。比如,山西商人丁书苗之与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浙江商人刘卫高之与云南省原副书记仇和,温州商人倪日涛之与发改委原副主任刘铁男……而赵晋居然同时得到这么多奥援,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个世界上再无他办不成的“事业”。
无论是像其父赵少麟那样冲在前面“站台”,还是像其他几人伏在后面威慑,均会产生强大气场。举凡政策制定、资源配置、招标投标、摆平麻烦等等诸多问题,都会在谈笑间灰飞烟灭。
君不见,当赵晋在天津因私改容积率与承包方发生纠葛时,天津公安机关迅速成立专案组,对承包方负责人立案侦查、网上追逃。没有武长顺的合作,焉能如此?其他诸如在杨卫泽主政的南京市、在王敏主政的济南市拿地,以及与周本顺之子周靖在湖南合伙做生意,同样不在话下。
而与赵晋长袖善舞相对应的,则是地方政商生态的严重劣化。他可以轻松拿地,则意味着其他经营者从业环境的日益逼仄;他可以随意更改容积率,则意味着地方规划、法律程序的形同虚文;他可以动用国家机器介入商业纠葛,则市场只能完全失灵。这样的“丛林法则”之下,这个社会的公共利益更是无从谈起了。
尽管赵晋以“干爹”,或者类似“干爹”的亲昵关系,成功地粉饰并转化了赤裸裸的政商交易,但其钱权交易、官商勾结的“里子”并没有变。非但没有变,反而因为“亲情”的掩护而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可见,这本质上仍是一种化国为家、化公为私的把戏。
而且,也因为其以“亲情”开路,彼此的苟合关系,显然要较其他的官商勾结更为紧密、稳固,也更少心理障碍。比如,向以清廉自持、示人的何家成,一样“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并索取、收受财物,收受礼金;严重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多次出入私人会所”。
这样的政商图景,呈现出一种局部性的颓败,未免让人沮丧、愤怒。不仅加剧了地方政商生态的恶化,败坏了党风政风;也扭曲了正常的市场经济竞争关系,使中央关于市场要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意见难以落地。
习近平曾经指出,现在的社会,诱惑太多,围绕权力的陷阱太多。面对纷繁的物质利益,要做到君子之交淡如水,“官”“商”交往要有道,相敬如宾,而不要勾肩搭背、不分彼此,要划出公私分明的界限。
说到底,政商之间并非不能有互动,关键是这种互动不能以利益输送、权钱交易来体现。一旦形成了政治利益与经济利益连环输送的闭合利益链,必然会在生成畸形“利益共同体”的同时,导致严重的腐败。从这个意义上讲,6个大老虎落马,未必是被赵晋所“坑”,而是一种基于互相利用之上的“互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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