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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旅游局局长李金早日前撰文指出,中国旅游业要发展,必须解决一系列公共服务欠缺问题,其中尤为重要的是,“旅游业要来一场厕所革命。”
李金早任职广西时,曾在桂林操盘了一次颇为轰动的“厕所革命”。如今这把火烧向全国,却不能看作是其个人好恶——在国内旅游景区,如厕往往是让人闹心的事。如李金早所言,作为年接待游客超过37亿人次的旅游大国,我国厕所现状还是“脏、乱、差、少、偏”,要么“很难找到厕所”,即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厕所”,一走进去也常常“进退两难”。
同发达国家整洁、完善的公厕设施相比,国内的这番尴尬自然形成强烈反差。而如厕的体验,往往是人窥探一个地方文明程度的直观窗口。在国人出境旅游和境外游客来华双双激增的近年,存在于厕所内的体验反差很容易被放大,乃至演化成软实力层面的差距。
这便不难理解旅游局长的焦虑:“面对几千年来形成的歧视厕所、鄙视厕所、忽视厕所、厕所文化缺失及顽固的如厕陋习,面对中国旅游业快速发展中天文数字的厕所需求和巨大的厕所欠账,当然需要一场革命!”李金早写道。在高层的力推下,这场革命已经有了时间表:三年内全国将新建旅游厕所33500座,改扩建旅游厕所25000座;厕所建设与景区景点评定和各类等级评定挂钩,如果厕所建设管理不达标,就不能通过等级评定,实行一票否决。
类似的硬约束,当然能缓解许多地方的“如厕难”。但仅靠单方的约束,并不能实现“厕所革命”的初衷。如推动者所言,厕所革命“不是一个简单的项目,不是某个行业能够完成得了的任务”;它体现全社会的文明水准,更拷问公共服务和管理的自觉。
毋庸置疑,厕所是最基本的公共服务设施。但即便是在大城市,关于厕所的配置和管理也参差不齐。与市场化运营的中高端商业设施相比,政府托底的公厕环境往往差一大截,不少公共空间内的公厕资源往往短缺;至于公众多年诟病的男女厕比例不合理等细节问题,似也总是被置若罔闻。
许多地方习惯性打造“标志性建筑”、“地标性景区”,相关的支出或收入动辄数亿,针对公厕资源的投入却常常不成比例。有人将此归结为视“出恭”为“秽事”的“文化传统”,这当然也有道理。但这些年,某地打造“星级厕所”也常见诸报端,说明“如厕问题”似乎也有人重视。只可惜,在大多数地方,一两家“星级厕所”并没有带来公厕服务水平的整体提升,到头来还是成了华而不实的“标志性建筑”,沦为笑柄。
厕所尴尬折射出的,是“公共服务”的内涵远未得到充分认识。公共服务需要政府自觉担责,这是其一;需要契合人的现实需求,这是其二;需要以相对稳定的投入和维护,实现相对均衡而稳定的水平,这是其三。推动“厕所革命”,归根到底是要对应这三条。往大里说,是针对政府公共服务意识和能力的一场考验,除了“硬约束”,更需政府部门的自觉;往小里说,人们期待的不过是一批干净、整洁、不缺维护的公厕。这恐怕不该是靠“上面”的强令和指标才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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