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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工人日报》记者不断接到来自重庆市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群众的反映,称彭水的乌江大桥是危桥,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然而有关部门却迟迟没有采取措施,彻底消除隐患,让人时时提心吊胆。(8月18日人民网)
说乌江大桥是危桥,一点也不为过:该桥始建于1974年,设计寿命30年,迄今已超期服役11年,显然已垂垂老矣;从外观上看,桥身大拱两边的数个小拱均出现横向开裂、且不少钢筋裸露,给人以危象丛生之感;同时,该桥2008年就检测为危桥,2012年被整体评估为危险系数最高的“D级危桥”。可不知何故,这座被有关检测部门明确鉴定存在腹拱圈突然坍塌危险、并早从2009年起就有众多网友不间断呼吁重建的拱形桥,却在当地有关部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生生“硬撑”达7年之久,至今尚不见重建或修复的迹象。
要说当地有关部门面对危桥无动于衷或无所作为,似乎也有失公允:一是自2008年检测到该桥存在安全隐患以来,坚持年年安检;二是对大桥通行实行限高、限重、限速;三是每年都将锈蚀的桥栏杆喷漆复新。
不过,似这等“修复”措施,实在让人哑然失笑:此桥已属“D级危桥”,非经“对症下药”的大修或重建不足以保其安全。仅靠“姑息疗法”似的“三限”措施及表面上的涂涂抹抹,岂能奏效乎?正如面对一个负重奔走的危急病人,不是让他立即卸下负荷、住院治疗,而只是企图减轻他的负重量,再往其蜡黄的脸上涂抹些化妆品,仍然让其前行。试问,这能管用么?
当然,仅仅依据大桥超期服役就认定为危桥,并不科学。譬如,同样为拱形桥,闻名于世的赵州桥迄今已达1400多年,仍然风采依旧。但乌江大桥显然并不具有这样的“定力”。据悉,乌江大桥之所以被判定为“D级危桥”,缘于其存在主拱圈下游侧拱肋下沉、腹拱开裂、拱上横墙(立柱)砂浆砌缝脱离等隐患。按照规则,该桥应立即列入重大安全隐患治理。但
该县有关部门竟迟迟不动,究其缘由,竟是根据某些专家的意见,“只让小轿车和行人通过,乌江大桥再使用几年没问题”。这笔者就不解了:既然已经结论为“需立即列入重大安全隐患治理”的“D级危桥”,何以又出来个“实行‘三限’后再使用几年没问题”之说?此专家是否为彼专家?若是,为何前后结论自相矛盾?若不是,此专家是否具有相应资历?又敢不敢出具“再使用几年没问题”的书面意见,并署上自己的大名?
另一个问题是,面对大桥危情,当地有关部既言“相当重视”,又何以要想方设法拖延大桥的隐患治理,甚至不惜以专家之名,让“病入膏肓”的危桥“硬撑”达7年之久?为此,当地市政部门负责人给出了“缘于交通瓶颈制约”的理由,并表示“县里多次开了整治大桥调整交通路线的听证会,还邀请了不少百姓参加,只要交通方案解决,一定立马动工整治”。
无需笔者赘言,这个理由显然太过荒谬:其一,在某些官员眼里,交通顺畅高于交通安全。其潜台词即是,交通是经济大动脉,事关发展大局及该县形象。而安全只要不出现伤亡事故,即无伤大雅。正是在这种单纯政绩观及安全侥幸心理的双重作用下,危象频现的乌江大桥才拖延至今;其二,在以前只有乌江大桥这条主要的交通干道、不能随便封闭的情况下,整治稍稍迟缓一些,虽然同样不对,尚可理解。但现在乌江三桥、五桥、两江桥接连建成,还在以“未落实交通方案”为由,屡屡拖延大桥的整治工程,就委实让人费解了。
看来,“重病缠身”的乌江大桥之所以超长期“硬撑”,原来是单纯政绩观及安全上的心存侥幸心理在作祟。显然,当地有关领导该清醒清醒自己的大脑了。诚然,我们不能忽视交通的大动脉作用,亦深知其对国民经济的重要影响。但是,不要忘了一个基本的道理:经济的每一步跨越,都离不开安全工作的“保驾护航”。须知,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安全线。至于在安全上的侥幸心理,更是危机四伏的“赌徒”心态。忆及1999年綦江彩虹桥发生整体垮塌的悲剧,以及面对天津市近日发生的这场惨烈危险品大爆炸,难道还不足以警示他人么?
据悉,彭水县是全国安全示范县,并连续七八年在重庆市安全生产排第一。显然这样响亮的名号,与在危桥整治的拖延形象并不相称。今年5月份,有网友在微信上传关于彭水“危桥发生事故后,谁买单”的文章,实际上是当地群众对此忧心忡忡的一种表达。期待当地有关部门能以天津市发生惨烈危险品大爆炸的教训为戒,遵从民意,去掉侥幸心理,立即关闭并整治危桥,让身边的安全真正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