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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部、教育部、公安部下发了《关于开展农村留守儿童摸底排查工作的通知》,将从即日起至7月底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一次农村留守儿童摸底排查工作,建立农村留守儿童信息库(3月30日《京华时报》),同时要求“摸排”的,还有留守妇女和留守老人。这应该是一个信号,说明留守问题,前所未有地被重视起来了,但“摸排”恐怕并非重视的当务之急。
建立农村留守儿童信息库,势必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但实际意义并不大。首先是留守不留守,是动态的。昨天爹妈在家,他就不留守;今天爹妈外出了,他就留守了。昨天爹妈不带他走,他就留守了;今天爹妈带他走,他就不留守。建立这样的信息库,实在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谁都知道,是两则来自贵州的惨案,引发了对留守儿童的关注。2012年11月16日,5名流浪儿童在垃圾箱内生火取暖,致一氧化碳中毒死亡。2015年6月9日,4名留守儿童兄妹在家中疑似农药中毒死亡。最大的13岁,最小的才5岁。这些不幸的孩子几乎都是留守儿童。
但留守问题并不仅限于儿童,试用“留守妇女”百度一下,看跳出来的讯息:根据农业部统计,2009年全国有1.3亿外出务工的农民工。据此,有社会学者估算,若其中有5000万为已婚男性,则夫妻生活严重受影响的女性至少有2000万。有分析人士认为,实际数字远不止如此。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夸张一点来说,这是以数千万留守妇女的性压抑换来的。留守妇女的问题要引起重视,但无须“摸排”,远不止2000万。
再用“留守老人”百度一下,来自国家老龄委的数字表明,中国农村有5000万守望孤独的老人,清华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景军教授历时两年对中国农村劳动力输出较多的五个省的700名留守老人进行实地调查发现,老人的情绪问题在当前的中国农村是被忽视的部分,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留守老人们甚至出现了自杀倾向。国家老龄委去年发布《中国老龄事业发展报告2013》指出,我国老人的自杀率已达到万分之三十,世界罕见。留守老人的问题要引起重视,但也无须“摸排”,已经有5000万的数据了。
留守问题伴随农民工问题同时出现,至少该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今天才开始“摸排”,是不是太晚了一点?若取一个概数,推算一下即可,根本用不着“摸排”,今天的《参考消息》上就有来自外媒的推算,说“中国留守儿童达6100万”。就算你“摸排”完了,还能干嘛?最彻底的办法,当然是发展当地经济,让农民不出远门就能致富,这有可能吗?就算有可能,能在三五年内成为现实吗?如果外出打工是别无选择,那么,要想解决留守问题,就得带上老婆和未成年的孩子。这就面临两个问题:一是打工的地方能解决一家人的生活和孩子的入托入学吗?二是家里的老人有人照顾、田地有人侍弄吗?如此追问下去,则只要招收农民工的企业能解决职业拖家带口的问题,只要农民工子弟的入托入学问题能得到解决;同时,只要土地能正常的流转起来,劳力输出地能解决社会化养老,那么,所有的留守问题也就不成为问题,所有的“摸排”也就没有必要。
因此,我觉得有足够的理由说明:解决留守问题,不能仅限于儿童;要解决留守问题,直接冲着相关的问题去,无须从“摸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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