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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于抱团和起哄的网友,再次向世人展现了他们的“力量”。香港艺人杜汶泽因为此前曾在社交网站多次与网友掀起骂战,发表“很多网友并没有多大本事,只不过刚好够钱去了个网吧”、“有本事你阻止我来大陆”等过激言论,近期遭遇内地网友齐声抵制,不仅令其主演的电影《放手爱》票房一塌糊涂,连参与客串的彭浩翔新作《人间·小团圆》也深受牵连,创下上映4天不足千万的惨淡票房。
电影票房的好坏,并不完全由影片质量的高低决定,这点相信大家早有共识。《放手爱》和《人间·小团圆》遭遇票房滑铁卢,既与同档期大片的实力太强有关,也确实因为网友的抵制恶化了电影的口碑。网络上的抵制活动之所以有杀伤力,关键在于它能触动一个连锁反应——负面网络舆论影响首映票房,进而致使排片率严重下滑;最终票房不佳让投资人亏本,被抵制者的演艺事业也可能因此受影响。
拿抵制当武器,近年来几乎已成为网络一景。微博中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发起“某某某滚出娱乐圈”的话题,豆瓣上也多次出现集体恶评某部电影的“一星运动”,就连此前MH370航班失联事件中都曾有网友呼吁抵制马来西亚。网络是舆论的放大镜,反对的声音在网络舆论场会被严重放大;网络抵制行动本身也会随着声势不断壮大而变质,它越来越脱离最初的冲突,转而成为一场网络狂欢。
参与一场网络抵制,能让身处其中的人获得一种集体游行式的“在场”感,这种狂欢体验让参与者的理性判断退居二线,情绪成为行动的主宰。尤其当抱团抵制行动赢得关注、初见成效之后,被一种虚妄的成就感裹挟的他们,会变得更加亢奋,并试图将“战火”从网上烧到网下。在这种广场狂欢式的集体行动中,网络抵制者往往会认为自己教训了恶人,维护了自身或集体的尊严,赢得了胜利。
然而,一个颇为残酷的现实是,网络抵制者的成就感实质源于一种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因为正如有论者所指出的那样,抵制其实一直都是弱者擅用的手段,这就好比美国不会抵制阿富汗、父亲不会抵制儿子。抵制者看上去很强势,但抵制其实是一种从下向上的姿态,是一种自感委屈和弱势的角色扮演游戏。
绝大多数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网络抵制者,恐怕都不会意识到,旁观者早已在他们身上贴上了“语言暴力”、“民粹”,甚至“脑残”的标签。而他们所引以为傲的抵制行动,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帮倒忙”。对网络发言进行舆论审判,在道义上并不具备充分的正当性,反而会在对比之中映照出我们的不宽容、不自由。
更具讽刺意味的是,很多“不明真相”的网络抵制者,自以为网络是自己纵横捭阖的武器,殊不知,他们很可能被别人当成武器和工具。有不少分析人士都指出,激烈的竞争让如今的电影营销几乎已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从业者的底线一降再降,有些网络抵制活动很可能只是打压竞争对手的一种策略。当某些明星、“大V”、网络营销账号也深度参与某项抵制活动时,更有必要警觉。
艺人能对公共事务畅所欲言,无论如何都好过公共人物只知道“闷声发大财”。如果对某些人的言论不敢苟同,置之不理或公开与其理论,才是更理性的应对方式。动辄呼吁抱团抵制,而且在抵制的过程中自我感觉良好,只能显出自己的狭隘和幼稚。阿Q从来都不是一个正面角色,网友们就别拿他当榜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