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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繁荣,不仅体现在建筑外表的光鲜上、居民人群的“中产”、高端上,而且应该体现在给各个层级的人群以平等的发展机会。从结构上,应该接纳不同层次的群体就业;从门槛上,应该尊重每一个人自由选择居住地的权利。
在近日举行的“上海2040战略专题系列研讨会”上,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李晓江说,中国城市发展出现“贵族化”倾向,使得大城市容纳流动人口的低成本空间越来越缺乏,人口流动、定居门槛越来越高。这种倾向,对于城镇化中人口合理地向大中城市聚集,起到了负面作用。
不同类型的城市采取差别化的进入政策,原本也符合城镇化发展的内在规律。毕竟,像北上广这样的特大城市,确有必要采用行政、经济手段约束人口扩张。但这并不意味着大中城市就可以随意抬高门槛,肆意挤压进城农民的生存空间,甚至普遍出现“贵族化”的发展倾向。
其一,很多大中城市仍热衷于以地产拉动城市升级,追求城市表面的光鲜。在城市面貌取得“一日千里”发展的同时,也人为抬高了房价。而高昂的商业物业成本,以及住宅租售价格,使得进城创业、就业的低收入群体越来越难以安居乐业。不仅滋生大量的“房奴”,加剧进城民众的负面情绪,也不利于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壮大。
其二,城市建设标准的提高,让曾经容纳大批低收入群体的“城中村”、老旧小区等建筑逐渐消失,进城农民、寻求就业的大学生等群体,越来越难找到一处廉价的“落脚之地”作为过渡。而这样的“落脚之地”,不仅可以托起青年的创业梦,真正实现“以人为本”,也能够在宜业宜居的过程中,推动城市崛起。
城市的繁荣,不仅体现在建筑外表的光鲜上、居民人群的“中产”、高端上,而且应该体现在给各个层级的人群以平等的发展机会。从结构上,应该接纳不同层次的群体就业并宜居创业;从门槛上,也应该尊重每一个人自由选择居住地的权利,并在流动迁徙中实现个体的价值。
此前,加拿大作者道格·桑德斯在其著作《落脚城市》中提出了“落脚城市”的概念,什么是“落脚城市”?很简单,就是城市中接纳贫弱群体的低成本社区。类似的概念,我们往往称之为“城乡结合部”。其实,农民迁徙进城,尽管最初的落脚地依然与乡村有着某种同构的意味,但城市特征则显而易见。再边缘、再无序,也是城市化的一个个深刻脚印。从这里出发,城市化开始了枝枝蔓蔓的发育。
因此,眼下需要做的不是无视、漠视,更不是人为抬高大中城市的门槛,造就一个“贵族化”的城市,而是应该将这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乡村移民构成的城市飞地(指隶属于某一行政区管辖,但不与本地区毗连的土地——编者注)纳入公共管理的视野。同时,还要降低城市的进入门槛,普遍覆盖公共服务,让移民有机会融入当地社会,共同托起一个个繁荣的城市。
因此,既要落脚,更要融入,城市化不能建立在“贵族化”的路径之上,那也不符合以人为本的城市发展理念。否则,城市化的结果,就只能是在造就大量回不去故乡,却不得不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化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