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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规定学生该剪什么发型,不是问题;要求违规学生改变发型,也不是问题,而且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请理发师到学校,临时安排一间理发室,理完一个放走一个。这样处理,学生的情绪反弹不会那样激烈,也不致引起舆论风波。但是黄副校长不认为这是一个单纯的发型问题,而是一个文化问题——黄副校长看不惯学生哈日哈韩;他更是把文化趣味上升到人的品质问题:哈日哈韩,留长发,“像那些社会上的流氓、痞子形象。”
显然,黄姓副校长多少是把韩日流行文化视为敌人了;而留长发的学生,用一个通行的词语,是敌对文化的载体。如果有这种敌视心理,黄姓副校长在规范学生发型时,对日韩文化的敌视心理很容易下意识地转移到“载体”身上,语气措词都会让学生不能接受,这样,“教育”的效果就不难预料了。
抵制韩日流行文化,黄姓副校长的武器是“示众文化”。用广播把学生召集起来,围观剪发,是用示众的方法给留长发的学生施加心理压力,即强行把羞辱感植入学生内心。被剪两刀后,还要到校外理发室去剪完。顶着参差不齐的头发,跑到校外,是又一个示众过程;若被人问起,学生的感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犹如伤口上撒盐。
日韩流行文化,以资本为强大后盾,与时尚消费文化互为表里,借助无孔不入的网络与电视渠道,进入年轻人的视野,俘获他们的兴趣,要让中学生完全与之隔绝,是不可能的事情;用强制、示众的手段,更是把学生往流行文化那边驱赶。
一般来说,年轻人对流行文化的兴趣,是有阶段性的,也是不断变换的,并不如黄副校长想像的那样,对学生品质有那么大的腐蚀力;少数学生因沉溺于流行文化而影响学习倒是完全可能的。因此,值得思考的是,为什么流行文化对中学生有这么大的裹挟力?为什么往往让教育显得左右支绌?至少有一点,教育要向流行文化好好学:流行文化对接受对象的认真研究,对消费心理的准确把握。教育显然是比推行流行文化难度更大的事情,对教育者的要求更高,但是,我们的“教育”方法往往比流行文化的推行办法更简单,甚至粗暴,让学生感到畏惧而不是亲近。黄副校长说自己是为学生好,其实他是在为渊驱鱼。(戎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