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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庄子
李佳霖
//www.workercn.cn2017-10-16来源: 中工网—《工人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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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庄子相遇是郑开人生里最快乐的事情了。

  当还散发着书墨香的《庄子哲学讲记》摆在我面前的时候,庄子的奇诡深刻、飘逸潇洒和自由宏阔,从这本出版不久的新书中再次跳入我的内心世界。畅游其中,作者郑开——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道家研究中心主任以他近30年对庄子的研究,生动诠释了在现代与庄子不期而遇,并与其进行心灵对话,探访寻觅庄子哲学思想世界和精神境界的酣畅感悟。他用自己的著作《庄子哲学讲记》告诉人们: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庄子。

  明末清初著名文学批评家金圣叹曾推许《庄子》为“天下第一才子书”。在郑开看来,《庄子》确是人世间甚至宇宙间的一部奇书。庄子既善于以汪洋恣肆、神鬼莫测的文字表达空灵深邃的哲学思考,呈现超逸出尘、天马行空的精神境界;同时又善于恍惚其辞,使人不容易准确把握其思想内涵。其思想的深刻性与文字的消遣性浑然一体,让千百年来《庄子》的阅读者和解释者或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或疑窦丛生、困惑不已。作者并不想如魏晋时人评价说“庄周不死”,但的确想通过自己几十年的研究,通过本书,探索出一条通向庄子思想世界的路,提示出庄子哲学突破思想世界之边缘、进入精神境界的“真理之门”。

  作者在他的十三讲里,结合其在北京大学讲授“庄子哲学”的课程,经过提炼与升华,将庄子哲学的思想世界与精神境界分为两个层次,并分别对应于“物的世界”和“道的世界”进行阐释。通过研究庄子的语言、思想、梦境,追寻道的真理和逍遥自由的精神,并结合现代科学的思维,寻找与市场经济逻辑的契合点,来逐层论证我们在现代的世界里,每个人如何与庄子不期而遇。

  研究庄子,需要打开的是宇宙想象力。老子和庄子早已厌烦了那种太人间的东西,他们站得高、看得远、想得深,从天地万物整个宇宙的宏阔视野反思人间事物及其价值,反思人性,作者称庄子哲学为一种宇宙想象力或宇宙意识。如同北宋词 人苏东坡在他的《前赤壁赋》中所写:“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这就像俄罗斯文学特别热衷和擅长对自然景色的描写,就是相信大自然与人类心灵之间的隐秘联系。记得2015年我曾经去位于美国波士顿的瓦尔登湖探访梭罗的踪迹,在纯澈的瓦尔登湖畔,我真的听到了榛子从树上落下来掉入草丛的声音,记得当时那一刻,我特别激动,觉得是再现了当年梭罗隐逸在瓦尔登湖畔居住时最常见的生活场景。这位被称为“西方的庄子”的美国作家,虽没有形象地去写“鲲鹏逍遥”和“蝴蝶幻化”,但通过两年的观察和描写,瓦尔登湖已高高地躺在梭罗的思想中,也走进了千千万万热爱这部文学作品读者的心中。这份纯洁与庄严,这份通透与飘逸,与庄周十分神似。梭罗收集着大自然的私语,探求着宇宙之谜。

  作者围绕庄子语言的固着性和魔幻力,告诉你读庄子,如同雾里看花,他不会回答你是或不是,而是在充满张力的想象间,凭借读者的灵性去揣测万物有度。在“游心于无穷”中,感受思想自由和精神自由的华丽境界。在《逍遥游》中,庄子笔下的鲲鹏,在其思想中已生出了一双最强有力的翅膀,不受任何物质世界和现实环境的牵绊,在有形的世界和无形的化境自由飞翔。

  沿着“独与天地精神之往来”的生命思考,作者形象地展示了宇宙万物是有联系的,比如人鬼神之间。因此有了人所不知,问卜于神的远古文化的由来。于是,郑开从道物关系的大小、始终、因果、生死、有无以及对“无”的深化等多个层面的论证,引导读者一起追寻道的真理,提示庄子哲学突破思想世界之边缘,进入精神境界的“真理之门”。

  在现实世界,用庄子的宇宙想象力,这位神交已久的故旧建立的哲学体系来解决问题仍大有获益。

  联想起最近央视热播的五集电视专题片《巡视利剑》可谓振聋发聩。这些纷纷落马的贪官,要是肯用心读一点《庄子》,了解一些“丧己于物,失性于俗者,谓之倒置之民”(《庄子缮性篇》)的思想,也不至于此。此句其意是,为追求外物而葬送了自己,受世俗影响而丧失了本性,这就叫做本末倒置的人。而在漫长而浩瀚的历史时空里,天下江山是天下人的最稳固才是真理。历代君王无论姓刘、姓李还是姓朱,若能意识到这一点,是否可以收敛一下自己的贪欲,而避免成为千夫所指的人民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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