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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退后,才知道谁在裸泳——据11月3日《人民日报》报道,随着反“四风”、改作风的深入,从严治党成为政治新常态,一些干部身上的“不适应症”也越来越明显。比如,河北一名县委书记感叹:虽然坐了无数次飞机,但取消贵宾厅等细致服务后,订票、取票、换登机牌等,我不问就不知道,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区区县委书记在贵宾厅关闭之后,就暴露出了不会亲自登机的真相,与其说这是现形记,不如说是黑色幽默。然而,此等违反常理的事与某些县委书记的形象还真是挺匹配。在当下的官场中,虽然县委书记名义上受到种种监督,但一些县委书记往往在其行政区域内享受着较大权力,因此,办理登机手续之类自然无需亲自动手。
对此,《人民日报》报道感叹,所谓官员“四体不勤”其实就是特权病,背后是权力的无所不能。这话可谓一针见血。譬如按照国家规定,只有达到一定级别的官员才能够配备秘书。当一名县委书记也能享有配备生活秘书的权力,带来的就是官员生活能力不足,离了秘书无法正常生活。然而,对官员“四体不勤”的现象,反思不能止于特权层面。
换个角度来分析:当一名县委书记对出门登机这般生活琐事都不会办理,关于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又能了解多少?一个习惯于秘书代劳、习惯于飞来飞去的县委书记,或许不会知道坐公交车可以刷卡,应该从哪个门上车哪个门下车,不会体验到那种拥挤乃至混乱的状态。进而,若要求他主导做出真正有益于当地居民公共交通便利的政策,可能会成为一种奢望。以此类推,如果一个官员基本“不食人间烟火”,带来的不仅是特权化的形象,而且会影响其日常工作、决策的理念和效果。
“县委书记不会登机”是种特权病,更是种治理病,而这显然不止于个案。譬如前段时间,有媒体就专门盘点了一批完全无法执行的地方政策,为什么只具有观赏性的政策会大行其道地出现?“闭门造车”恐怕是重要原因之一。因为不少地方管理者缺少对基层生活的具体感知,对普通居民的诉求无法感同身受,导致这些人设计出来的政策往往不具可行性。这不仅会造成管理成本的浪费,还可能使得公众对政府、对官员的治理能力产生怀疑。
不会登机的县委书记能了解民生疾苦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官员能够“亲自”办多少事,也是一种风向标,会提供给相关部门和公众观察、考验领导干部的一种视角或途径。因此,在加强作风建设、去除干部特权的同时,还应辅以更多倒逼手段,譬如经由考核方式的改变,让不接地气的官员难以被提拔。知民生之艰,官员才能不隔空行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