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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因为过年会有好东西吃,会有新衣服穿,会跟着父母挨家走亲戚,到哪都是热热闹闹。可随着年龄增大,年味儿就变淡了,这恐怕是不少人的感受。
何谓年味儿?这个概念可以通过老舍在《北京的春节》中的一些文字去感受:孩子们欢喜,大人们也忙乱。他们必须预备过年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好在新年时显出万象更新的气象;过小年,差不多就是过春节的“彩排”;过了二十三,大家更忙,必须大扫除一次,还要把肉、鸡、鱼、青菜、年糕什么的都预备充足;除夕,男女老少都穿起新衣,门外贴上了红红的对联,屋里贴好了各色的年画;大年初一,午前到亲戚家、朋友家拜年……
时下,小年已经过完,无论对于上班族,还是刚刚放寒假却仍然要写作业、上辅导班的学生们而言,想必都不会对老舍的以上文字产生共鸣。现代人的生活节奏里,或许已经容不下太多属于过去的、节奏偏慢的年味儿了。再者,即便有了时间,我们的生活可能仍然被“WiFi”、手机、平板电脑所绑架。
社会在突飞猛进地发展,年味儿被冲淡是一种必然。一方面,我们被越来越多号称文明的东西所改变,最明显的例子包括,放鞭炮要让位于减少PM2.5的环境保护诉求;另一方面,一些存在了千百年的习俗,失去了存在的载体,比如,城市里住楼房的人们,家里每天都非常整洁,基本不用在小年除尘,更不用像二三十年前那样在年前做几锅馒头、炖一大锅肉食,好在过年时款待亲戚。
生活节奏的加快,让生活越来越便利,一些习俗也便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年味儿多数要通过习俗来体现,可任何时代都有属于那个时代的习俗。建立于农耕文明时代的以春耕为中心的传统文化,也正在与现代文明发生着激烈碰撞。同时,也发生着新的融合。年轻人越来越多地为工作和生活奔波,真正在意习俗并在习俗中“墨守成规”的人也越来越少。
年味变淡,固然让人伤感,但绝没有是非对错之论。要知道,社会文明无论如何发展,春节作为全体华人乃至东方文明中最重要的一个情感纽带与文化载体,对于我们的价值和意义是不会因为一些形式的变化而变化的。年味儿是浓是淡,春节的内核都没有变,团圆、和谐、幸福、美满……这些才是春节背后最重要的东西。
现代诗人穆旦曾写下这样的诗句:“我们有机器和制度却没有文明,我们有复杂的感情却无处归。”其实,如果跳出穆旦之于社会构建的理想,单单就中华文明的情感寄托来说,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自豪地说,我们的文明因为有了春节而有了更多内涵,也因为有春节我们才能在一年一个轮回中找到心灵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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