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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海员日 记者带你走近大海上默默奉献的人
中工网记者 王鑫
由河北黄骅港出发开往江苏镇江的4.5万吨散装货轮——金海正。中工网记者 王鑫摄
如果不是这一次跟船体验,记者绝对体会不到中国140万船员的工作是如此辛苦。他们常年远离陆地,工作、生活在狭小的空间内;不断的航行,需要他们连续倒时差,导致体内生物钟紊乱;在缺少娱乐、体育设施,与亲人分离的工作环境中,内心的压力和抑郁的情绪无处释放。但他们用专注、专心、专业诠释着每一位海员所具备的独特气质,也让记者从最真实的角度,认识了这个陌生和不平凡的职业。
年轻的“老船长”
林艳忠船长,是“金海正”这艘万吨巨轮的轮班船长。初次见面,很难把他和想象中的船长联系到一起。他外表英俊,眉清目秀,没有任何领导架子,从不摆谱,说话直爽且面带微笑,工作安排起来井井有条,待人平和谦虚。很难相信,这么一个典型的南方书生,竟然已经有了20多年的航海经历,从水手到三副,三副到二副,再到大副,最后到船长,一步一步一个脚印,从磨练中增长经验,从经验中增长本领。如今林船长已经做船长三年了,42岁的他还年轻,但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船长”了。
初次登船,记者还没来得及“参观”如足球场般关阔的甲板,便得到一个海员们早已习以为常的“坏”消息,港口因为货物短缺,货轮今天不能开航,具体时间待定。后来记者了解到,由于货轮在航海期间食物单一且数量有限,所以 货船靠港时装卸货时,海员们都会到附近的市场囤积各种水果、零食、饮料。可是黄骅港是集矿石、集装箱、石油化工、煤炭运输等多功能综合性大港,港内禁止外部车辆同行,所以海员们即使在此停靠,也很难离开港口,自然也打消了他们囤积食物的想法,只能静静的等待,而面对这种等待海员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根据海事局的规定,不管是船舶航行还是靠港期间都要保持24小时有人值守的状态,所以即使是靠港期间,船上还是有水手值班的。林船长介绍说,规矩规定,海员将24小时分成六个班,即每一班值四个小时。大副、二副、三副他们的三个航行值班时间是固定的,依次是四点到八点;八点到十二点和十二点到四点。据说这个安排最初是由英国船发明的,非常科学合理,后来就推广成为全世界海船的值班制度了。
吃过晚饭,记者回到房间休息。凌晨被一次次的汽笛声吵醒,海上日出很早,刚刚4点多的天空就已经很亮了。还没有驱赶走困意,记者便感觉船好像已经离开了港口,便迅速起身看向窗外,朝阳映射在海面,船尾荡漾起一道道波光。记者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心里想着,难道这批货是昨晚连夜装好的?难道港口和海员都不休息的吗?记者带着疑问走向了驾驶室。
推开驾驶室的舱门,船长、二副和两名水手穿着制服站在驾驶台前,从一满罐烟蒂可以看出,他们一直在这里值守,所以只能用香烟驱赶着睡意。并没有过去打扰他们,默默的选择一个角落坐下。货船顺利离岗后,船长告诉记者,“昨晚2点多装好的货,手续都办好了,我们就开航了,我通知了政委,可能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就没有叫醒你吧?”林船长顺手点起一根烟继续说道:“海员和港口是没有休息的,船长更是如此,随时处在待命的状态,因为船长的责任永远是第一位的,要时刻保持备战状态,我们制服上的四道扛就代表着专业、知识、技术和责任,所以在海上越是危险的时候,我们越是要冲在前面,保护船只和所有海员的安全。”
94年的“小”水手
早饭过后,再一次来到驾驶室。正是三副和一位来自天津的水手李闯在值班,他和三副站在驾驶台的两侧,目不转睛的盯着货船前进的方向,不时地拿起望远镜张望着来往船只。后来,在闲聊时他告诉记者,他94年出生,是船上年龄最小的海员。当初因为对大海的向往,就当上了海员,如今已经在跟船五年了,去过很多地方,但海员的实际生活并不像他当初想象的那样美好,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能体会,风浪的颠簸、背井离乡的折磨、生活的枯燥、与外界的隔绝、繁重的工作、安全的压力都是陆地上工作的人无法想象的。记得在航行海外时遇到台风时,那种无助的心情至今不能忘怀。
在海上的日子真可谓风云莫测,北太平洋上的台风随时会形成,随时会在整个海区掀起滔天恶浪。人们常常认为,现代化的设备,让船只有了飞机跟踪和气象卫星等科技探测手段,台风的发展和形成已经尽在掌握之中。殊不知,尽管有了先进的仪器设备,也只是对台风的强度和路径进行探测。而如何防备和规避这些影响几千海里的台风却是难于逾越的鸿沟,在台风这摧枯拉朽的自然现象面前,船只就如同一片树叶,人们显得那样渺小和薄弱。
慢慢驶入黄海,手机信号渐渐变弱,风呼呼地喧叫着,将海面卷起一层层大浪,后浪推着前浪,无尽地扑向船舷、涌向甲板,船随波左右晃动。船首冲击着海浪,发出巨大的轰响,掀起的白浪花,暴风般打在百余米后的驾驶台玻璃窗上,灌入烟囱里。一百多米长的船身,在狂风大浪中犹如一片扁舟,一次次跃上波峰,一次次扎入浪谷……
“这种浪在国内很常见,也不算大浪。有一次跑国际航线,货船航行到北太平洋海域时,遇到了十级的台风,当时船左右晃得很厉害,最高的时候达到了三十度的倾斜角,房间里的凳子都在随着船到处‘乱跑’。”“小”水手李闯告诉记者,“自己非常害怕,因为在船上不能和家人联系,所以多多少少会担心自己的安全。最长的一次在海上70多天,当时最渴望的就是和家人打上一通电话。因此我们海员每次靠港都会第一时间去买电话卡,然后冲到电话亭去和家人说上几句。可以说在陆地上一件信手拈来的小事,在海上都成为不可完成的任务。”